在準備飛去西伯利亞時,我還有一個月的空閑時間。我想了想,去往z市散心幾天,我知道那裏是林芾的故鄉。
在到達z市的第一天,我便碰到了林芾。
那時我拖著行李箱走在馬路上,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我注意到對麵T字路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林芾。他穿著長長的黑色風衣,襯得他身形修長。他的外貌並未多變,我確定是他。他神情平靜,目無斜視地直走,從左邊走向右邊,直至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我沒有偏頭去多看幾眼,心裏沒多少波瀾,沒有許久之前想象的那些悲傷,那些痛苦,那些慌亂。
我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麼碰巧。
紅燈變綠,我跟隨人流走在斑馬線上,左轉,我帶著行李,拿著手機,尋找預定的旅館。
第二天,我從一個關於宋朝經濟的博物館出門後,慢慢散步至大海邊。眼前,是一片淺藍的大海。
“楊絮如。”
我回頭,正是他,又相逢。
“林芾。”我轉身,停頓幾秒,道:“好久不見。”
林芾今天外穿的是藍牛仔外套,褲子有些長,在腿腳處耷拉著。我感覺他變化很大,穿衣換性格了。
“嗯,你是什麼時候來這的?”林芾的語調很平,說得也很平靜。他的視線從我說完“林芾”兩字後,從我的眼睛移向我身後的大海。
“昨天。”海風翻滾,我的發絲、裙擺追隨風的蹤跡。
我今天穿了一條綠裙,是很深的綠,輕鬆風的設計,飄逸的裙擺。不是網紗套出的裙擺,不是如紗的迷幻,是實實在在的綠葉。
我平常很少穿長裙,我忽然回想起來,這條綠裙是他選的。
我繼續感受這大海,大海溫柔地湧動起伏,海浪衝向沙灘,一陣一陣。風,和海浪一樣,很肆意,卻不是台風般猛烈。
有候鳥在天上飛,時遠時近,停泊水中。白日邊沒有任何雲彩。太空很廣闊,樹在我們身後。
“z市的海,很廣闊,很溫柔。”我聽到大海的自語,海浪澎湃,白鳥盤旋鳴叫,附和它的心聲。
“嗯。”他笑著點頭,眼裏夾帶懷念。
林芾在心裏念出那上百次琢磨過的想法。
我想過很多次,和你一起來z市後,一定要帶你看海,在潮與沙間奔跑。
“我有個親戚在附近,我小時候來過這裏許多次。”
是啊,他有個親戚在海附近。
他退後幾步,看著我,“你今天穿著綠裙,很美。”
“你在誇你自己嗎?”我開個玩笑,不想在這方麵多說什麼,“謝謝,裙子很美。”
我怕我多想。
這裙子有噴薄的靈動,我讚歎它的美感。
“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沒多久,明天。”
“明天?”
“是明天,我已經訂好車票了。”
“是偶然經過這裏啊。”林芾遺憾道。
“算是吧,我要搬家了,最近有些累,到這裏也算散散心。”
我們都沉默了,靜靜站著,一起看了五分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