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在下雨，電閃雷鳴。
八點，小雨，無雷。
九點，空氣潮熱，雨停，太陽剛剛露出。
楊絮如出門，去超市采購物品。在一個十字路口附近，她看見一對穿婚紗的情侶，好像在拍婚紗照。
楊絮如走近時，意外發現那對情侶竟是男穿婚紗，女穿西裝。
那個男人是社牛，微笑向周圍人詢問“我穿婚紗漂亮嗎？我的新郎帥嗎？”看起來，似乎是男人策劃了這場不同裝扮。
有人在拍他們，有人向他們祝福，有人喊道：“很美！新郎很帥！”
女人挽著他也在笑，一副開心的神情，跟著說，“這是我的新娘，他美嗎？”楊絮如看清她的臉。
女人是她的高中同學，她還當了自己三個月的同桌。
楊絮如向何鹽揮手，何鹽認出了她。
楊絮如笑著問何鹽，“你們是在拍婚紗照嗎？他是你的……新娘？”
“是啊，我想讓男朋友穿婚紗，他就真穿了。”何鹽眯起眼，她穿著一身黑西裝，配的是一條白領帶，短發的她加上這身打扮盡顯淩厲。
“那就祝你們新婚快樂，愛情幸福美滿。”楊絮如真誠道。
“謝謝，到時候請你喝喜酒，楊絮如。”
“一定要來哦。”男新娘說，“你願意和我交換捧花嗎？”他指著我手上提的袋子最上麵裝的一朵比手大的鬱金香花朵玩偶。
“好啊。”楊絮如把它拿出來，和他交換。
“祝你生活愉快。”新娘說道，他們一起對楊絮如揮手，沿街道繼續前行。
楊絮如手上拿的是一束白色捧花，是百合和玫瑰。她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邊走邊停下來跳舞，有攝影師給他們拍照片。
真幸福啊，楊絮如看著他們，感慨不已。
她看到，遠方天空掛著一道淡淡的彩虹，在他們的上方。
連天空都在祝福他們，笑彎了眼。
*
一隻蝴蝶在草叢間，正在翩翩飛舞，攝影師的視角正隨它的舞蹈來回切換，運鏡流暢。
“一天天看電視幹什麼，多做點事學些技能，考了那麼好的大學還選個垃圾專業，一個月才一萬的工資。”母親在身後抱怨道。
“你好煩啊。”楊絮如麵無表情道，坐在沙發上不動。
“有這閑功夫，不如給我幫幫忙，炒炒菜。一卡蝴蝶有什麼好看的？”母親繼續嘮叨。
楊絮如閉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煩死了。
她起身關掉電視，去廚房幫母親炒菜。母親要她切蔥洗菜，她弄了；提醒她放鹽加醋，她照做；要她看著時間把高壓鍋關掉，她站在旁邊盯著高壓鍋發呆，一言不發。
飯菜好了，一家子在桌上吃飯，楊絮如草草吃完，洗完碗趕緊走了，回房間休息。
她躺在床上，看著牆發呆。她難受地呼吸著，感覺房間一股黴味。被子昨天剛曬，一股蟎蟲屍體味，她不喜歡。
她掙紮著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紗窗透氣。她看到鄰居家院子裏的樹，高大參天；她看見枝枝葉葉間有個鳥巢，空的，這裏沒有鳥叫聲。
這是她小時候的房間，如今已成這樣。學上多了，家少了。
她覺得自己的房間實在是太空蕩了，色彩匱乏。
沒有電視機，沒有空調，隻有床，桌子，櫃子和水泥。
手機響了一聲，是特別關注的人的信息。
林芾發給她一個視頻。
芾：今天在廣場上隨便跳的。
芾：女朋友，今天運動了嗎？
楊絮如點開，背景音嘈雜，林芾在一群大媽後麵學著他們跳廣場舞。
絮絮不休：？？
她發了兩個哭笑的表情。
絮絮不休：你怎麼跳廣場舞？
芾：剛學的
芾：等老了，我帶你一起跳廣場舞。
絮絮不休：算了，我想跳些潮流的舞蹈【戴墨鏡】
他發了個貓咪鼓掌的表情包。
絮絮不休：今天心情不好。
芾：摸摸
芾：怎麼了？
楊絮如因為他發的視頻感覺好多了，但她刪了又打，打了又刪。
絮絮不休：我沒看到電視上的蝴蝶，卻看你像隻花蝴蝶跳舞。
林芾連發幾個貓咪震驚，愣住的圖片。
楊絮如笑出了聲。
絮絮不休：開個玩笑，親親。
絮絮不休：你讓我好多了。
他發了一個兩人互抱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