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湧上公路,輕拍著柏油馬路上斷斷續續的車轍。
神幌城璃香:下車吧,菲利普斯先生!
神幌城璃香將車停在路邊,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坐在後方的菲利普斯。
菲利普斯:這是哪兒?
神幌城璃香:抱歉,我也不是本地人。
在轎車前方有一處岔口,一條路通往城區,另一條路通往燈塔——兩人下車後,神幌城璃香用遙控器鎖住車門,指了指那座已經熄燈的,紅白相間的燈塔……
神幌城璃香:去那邊!
菲利普斯:嗯哼?你是管燈塔的?
神幌城璃香:有人在等著我們,(低頭看看手表)快要到時間了……
菲利普斯:等等……你至少先把槍和牛仔帽還給我吧?別搞錯了,那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神幌城璃香:會還給你的,但不是現在!
菲利普斯:(翻了個白眼)媽的……
菲利普斯無奈之下,隻好跟在神幌城璃香身後,不耐煩地向著燈塔的方向走了過去。
天空還未完全亮起,依稀可見的繁星藏在破碎的浮雲之後,靜待晨光的降臨。菲利普斯和神幌城璃香繞過燈塔的正門,來到了麵向大海的觀景台上。在那裏,有個身穿灰色西裝,梳著油頭,戴著長方框眼鏡的男士正背對著他們——沒錯,就是這種家夥,腰裏藏槍,笑裏藏刀的政客,特工,還是別的什麼,隻要跟他們打上交道,我今年,甚至明年就別想安寧了——菲利普斯露出了厭惡發表情……
???:“邁阿密的長夜”……
那人首先發話了。
神幌城璃香:“華盛頓的午後”……這位就是菲利普.菲利普斯了,霍特蘭先生?
菲利普斯:這是什麼鬼暗號?
霍特蘭:我想神幌城小姐已經向你介紹過我們的組織了,菲利普斯先生,我是埃裏克斯.霍特蘭(Alex Horteland),神幌城小姐的臨時聯絡官……
菲利普斯:先別忙著介紹自己,眼鏡小哥,我想我有必要而且有權利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我……我被你們抓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挨了一頓打,接著又被扔進了監獄,聽著隔壁牢房裏的爺們打了一晚上的“飛機”……而現在,你們又……這樣客氣地站在我的麵前,還故作神秘地對暗號……你們安全總署的人都是用熱乎的大糞燙過的死豬嗎?!!
霍特蘭:唔哦,唔哦,唔哦……控製一下你的情緒,菲利普斯,你完全搞錯了!我們不是安全總署的人!當然,具體是哪個組織,恕我暫時無權透露……你之所以能從那個破警察局裏脫身,是因為你還有用處,不然,沒有我們的協助,你……
菲利普斯:哦,是麼?!!嗬……我還有用處……我的人生已經全被打亂了,夥計!!!比賽的報酬……那筆錢,是我要帶回家鄉的!……我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從北美洲飛到ZK城,參加這個該死的遠洋年賽……是啊,我還用我所有的積蓄買了艘快船……我……你覺得我他媽的是為了什麼?!
霍特蘭:我理解,菲利普斯——
菲利普斯:你理解什麼?!你理解的就隻有你自己的目的!!!!
神幌城璃香:那艾麗卡呢?
神幌城璃香突然向菲利普斯問道——
神幌城璃香:海森公司的人依然在追殺艾麗卡,沒有你,還有我們的幫助,她可能連第二賽段都撐不到!
菲利普斯:艾麗卡……
神幌城璃香:沒時間猶豫了,想想艾麗卡,還有托姆恩先生!
菲利普斯:托姆恩……康納.托姆恩……你是從哪兒得到這些名字的?
神幌城璃香:做出你的決定吧,幫……還是不幫?假如你選擇不幫,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一筆巨額資金,然後安排飛機,送你回家……
太陽露出前額,耀眼的陽光掃過海浪,照在了菲利普斯的臉上。
霍特蘭:決定好了?
菲利普斯:我會不會死?
霍特蘭猶豫了一下。
霍特蘭:可能吧……
菲利普斯:可能?
霍特蘭:因為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家受雇於安全總署的私人武裝公司……
菲利普斯:為什麼要找我?就因為我認識艾麗卡嗎?
神幌城璃香:有你在的話,我們和艾麗卡之間的交流就會輕鬆很多,畢竟在這座陌生的島嶼上,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對吧?
霍特蘭:我不喜歡強迫別人,更不喜歡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我們走吧,璃香,回去告訴“S先生”,菲利普斯拒絕了合作……
菲利普斯:我有拒絕過你們麼,霍特蘭?
菲利普斯如是反問道,並向神幌城璃香和霍特蘭豎起了右手的兩根手指。
菲利普斯:先答應我兩件事,第一,把帽子和槍還給我,不和它們一起行動,我渾身都不舒服;第二……如果我在跟你們合作的時候不幸犧牲……請……把我應得的那一份翻倍,寄回我的家鄉,可以嗎?
神幌城璃香看了看霍特蘭——
霍特蘭:可以,成交?
菲利普斯:成交!
霍特蘭:好,從現在開始,你和神幌城璃香就是我們的組織的“線人”,而我就是你們的直屬聯絡官……和我去燈塔裏麵坐一坐吧,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
嗒嘎……
霍特蘭推開那扇老舊的木門,帶領著神幌城璃香和菲利普斯走到了大廳正中央的木桌前,桌子上放著的是菲利普斯的牛仔帽,一杆溫徹斯特1887霰彈槍,一把左輪手槍和一張賽事地圖。
霍特蘭: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菲利普斯先生……(繞到菲利普斯和神幌城璃香的對麵)請坐!
菲利普斯:(掂了掂霰彈槍)沒有子彈?別告訴我彈藥是自費的,霍特蘭!
霍特蘭:你會拿到彈藥的,但不是現在……還是先談談正事吧,談完正事,我再告訴你哪裏可以找到彈藥!
神幌城璃香:這張地圖是……
霍特蘭:“Break Of Dawn”的賽事地圖,後天,通過淘汰賽的參賽者們就要從夏威夷出發,前往泰拉伊納島……如果艾麗卡能通過比賽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從海上鎖定她的行蹤……讓我們從頭說起吧,此次大賽的安保工作,是由海森公司和安全總署共同負責的,也就是說,身為被委托方,海森公司會受到安全總署的保護,所以,在搞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前,我們一定要謹慎行事!(從地圖底下抽出了一張照片)你認識這個人嗎,菲利普?
菲利普斯:我?……不認識!
霍特蘭:他的名字是費森.杜斯,海森公司的現任領導者,你之前所遇見的那些殺手,都是隸屬於杜斯管理的爪牙,而且,我們還有理由相信,杜斯在六年前,也就是2014年,曾針對包括艾麗卡在內的幾十名“德魯斯特人”發動了屠殺,受害者均是艾爾伯特家族的後代或黨羽……艾麗卡很幸運,她活下來了,可這並不代表著杜斯會就此停止對她的搜捕……
菲利普斯盯著照片上那張陰森而冷酷的臉,大腦中竟不自覺地傳來了一陣寒意。
霍特蘭:費森.杜斯曾經是我們組織中的一員,現在的他,卻變成了一個隻會拿錢辦事,目無章法的恐怖分子……他通過動用以前的關係,抹消了所有的犯罪記錄,現在的他,就是一張正麵幹淨,背麵肮髒的白紙……(拿起照片,塞回了西裝裏)接下來,我會問你兩個問題,回答之前先組織好語言,我會通過你的語氣,還有眼神,判斷你有沒有在對我撒謊!
菲利普斯:問吧,請便!
霍特蘭:第一,艾麗卡有沒有跟你講過,和“無名之域”——也就是“德魯斯特大陸”有關的事情?
菲利普斯:講過……
霍特蘭:那她參加這次比賽的目的是什麼?
菲利普斯:我說不清楚……
霍特蘭:說不清楚?別想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蒙混過關,菲利普斯,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菲利普斯:拜托……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知道該怎樣說,明白嗎?!艾麗卡隻提到了一種深埋在那塊大陸下的“元素”,她之所以要參加這次比賽,就是為了那個東西……可……元素……哈哈哈哈……別他媽犯傻了,我連初中都沒有上完,又怎麼會知道這種稀奇的“玩意兒”?
菲利普斯和霍特蘭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潮濕的空氣似乎在此刻變得更加凝重了……
菲利普斯:你沒必要強迫我,霍特蘭,這又不是刑訊……
霍特蘭:確實沒必要……(眼神放鬆了下來)抱歉,職務習慣罷了,請不要放在心上……璃香,你以前也和艾麗卡接觸過,她有向你提起過“元素”的事情嗎?
菲利普斯的目光轉向了神幌城璃香。
神幌城璃香:(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霍特蘭:好吧……看樣子,隻有等艾麗卡抵達“德魯斯特大陸”之後,我們才能知道她所說的“元素”到底是什麼了……
菲利普斯:你們聽說過托費爾.庫柏拉嗎?
菲利普斯眉頭一皺,突然向在場的二人發問道。
菲利普斯:艾麗卡提到過這個名字,我現在都還記得……他是和艾爾伯特家族對立的政權——庫柏拉家族的最高級領導者,也是追殺艾麗卡及其追隨者們的幕後元凶,至少在艾麗卡看來,我們迄今為止遇到的所有殺手,都是由托費爾統一管理並指派的“士卒”……
神幌城璃香和霍特蘭互相對視了一眼。
菲利普斯:嗯,原話應該是“走狗”才對……是的,“走狗”!
霍特蘭: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何不早點兒告訴我們?
菲利普斯:(聳了聳肩膀)和別人交談,手中總要留下幾張最有的“底牌”,作為“延續合作”的關鍵,否則,你就有可能會失去原有的價值,被對方視為可有可無的廢物……這隻是我的“處世之道”而已,霍特蘭,如有冒犯,還請你理解……
霍特蘭無言以對,隻好擺了擺手,敷衍地說了一聲——
霍特蘭:行……(從前口袋裏摸出了一根圓珠筆)托費爾.庫柏拉……對嗎?(從地圖上寫下了一串字母)假如這則情報屬實,三天,最晚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就能查出個大概……(扣上筆蓋,將圓珠筆放回衣兜)談話就進行到這兒吧,明早七點之前,別忘了查看一下安全屋門口的信箱,我會以書麵的形式向你們轉達上級的命令……
菲利普斯:安全屋?!等一下……什麼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