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舟光想著那槐樹崎嶇的樹皮和枝幹上荊棘般的倒刺就忍不住撇嘴。
在此地,和他處境相同的人也不少,男男女女散布在各處,做著同樣的工作。
若是細細看便能發現這些雜役年齡都不大,年紀都在二十左右。
對此,餘舟覺得他們應該都是和自己一樣,抱著得道成仙的想法來到此地,卻沒想現實往往很殘酷。
或許是天賦不突出,或許是沒什麼背景,他們隻能在這雜役房苦熬,期望有一天能被宗門的大人物看中一步登天,或者在一年一度的“入門選”中脫穎而出。
作為資曆快兩年的雜役,餘舟自然參加過上屆的入門選,不過很遺憾,在比試的第一輪他便被對手輕鬆擊敗,慘遭淘汰。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奪得入門選的前十名的雜役魚躍龍門。
自此便再沒有見過他們的身影。
也對,一入道門仙凡有別,又誰會還記得來看他們這些苦哈哈呢,即便與他一同上山的夥伴亦是如此。
餘舟無奈地想著。
“這忘恩負義的小子,當初說好在裏麵安頓好就回來看我的,現在足足過去了八個月來還一點消息沒有,隻怕早把我忘咯——”
不過也是餘舟運氣不好,第一輪就把他淘汰的對手正是那一屆的大比的第二名。
餘舟想著想著,正鬱悶之時,卻突然被一旁的動靜嚇了一跳。
“啊!”
一道沉悶的尖叫聲傳來,瞬間引得周圍不少人投去目光,包括離驚叫聲最近的餘舟。
此人外號名為大頭,“工位”正好挨著餘舟,因此餘舟對此人倒是熟悉,為人老實憨厚,心地善良就是反應有些遲鈍,膽子也小,實在對不起他這一身塊頭。
大頭平日裏沒少求餘舟幫忙,餘舟已經習慣了。
大頭此刻正對著他身前開口虛掩的布袋瑟瑟發抖,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眼見大頭四周的喧鬧聲愈演愈烈,負責監督的吳管事懶洋洋地甩動著手上樹條做成的鞭子,出聲嗬止:
“吵啥吵,都給我閉嘴。”接著又進入了夢鄉。
此言一出眾人也是悻悻然停止了交頭接耳。
除了弄出動靜的大頭。
他向餘舟投來了求助的目光,同時低聲道:
“餘哥兒,幫幫我,我……我真的不敢弄那玩意了,要不,要不咱倆換一換?”
聞言餘舟本能地想要拒絕,畢竟這家夥雖然膽小,但被嚇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見,足可見布袋中的東西不簡單。
平日裏的盡給自己塞些小貓小狗就算了,這次又會是整得哪出?
餘舟本不想惹麻煩,但架不住對方明明虎背熊腰卻一副小鳥依人般模樣的苦苦哀求。
最終餘舟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沒準布袋裏的東西比自己手上這“可愛的小狐狸”還好辦呢?
想罷,餘舟一眼瞥向大頭身後的布袋,布袋並不臃腫,反而有些幹癟。
“這能是什麼東西?”餘舟一邊想著一邊向布袋挪去。
才靠近,一股怪異而又濃鬱的清香便立刻傳入他的鼻中。
“哪來的香味?”餘舟有點受寵若驚的異樣感。
畢竟這一年多來,他各種臭魚爛蝦的氣味他都聞過了,還是頭一次聞到香氣的,反而有些不適應。
“既然散發著香氣,那該不是什麼稀爛玩意吧,怎麼將大頭那家夥嚇成那樣的?”
“這家夥,再膽小也不至於這般吧。”餘舟帶著疑惑低聲自語。
此時,他也不再猶豫,雙手一搓,便向布袋的封口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