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的,你知道嗎?我會死的像前世那樣那麼慘。”雲湄低聲嘶吼。
“你什麼都不懂,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在華國,你以為賴三就是最壞的人?”
“在這裏呆的十來年,你都是靠運氣活的嗎?”
“靠妥協。”蘇小小弱弱的回答。
雲湄被氣笑了:“如果賴三糟蹋了你,又把你賣去軍妓營,你還會繼續妥協嗎?”
“那還是同歸於盡吧。”蘇小小不假思索的回答。
“還算是有點骨氣。你要是混到在不同男人身下輾轉承歡才能活下去,真心建議還是早登極樂的好。”
雲湄想起自己在緬北遭受的各種屈辱,每次承受不住的時候總會告訴自己:活著就是希望,活著才有可能逃出去。
她那時還是太天真了,在那樣沒有秩序隨心所欲的地方,人的惡被無限放大,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方法層出不窮,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等到她想死的時候卻失去了死的能力,隻得絕望的幹熬著,直到餓死在花瓶裏,被一把鐵鉤子拖起來丟進鱷魚池。
重活一世,她心硬如鐵,但凡是敢傷害她的人,哪怕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她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後悔在這人間走一遭。
“算了,你先回去吧,難得在這兒呆十來年了,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雲湄揮揮手,蘇小小和柳綠施禮告退。
葡萄釀的後勁在風的催發下愈發的強勁,蘇小小眼神迷離的在柳州攙扶蹣跚的往明月閣走去。
雲湄剛到正院門口,門口站著的寶娟就低低的說了一聲:“老爺過來了,等了好一陣子了。”
喲,為他的小竹馬求情來了。碧珠打開簾子,雲湄微微一笑往裏走去。
燈光下,一身淡藍的白書弘正坐在餐桌旁拿著雲湄用過的筷子夾花生米吃,手邊的琉璃盞中倒滿了葡萄釀。
“老爺過來了。”
雲湄拉開椅子坐在蘇小小的位置上:“重新置辦一桌,挑老爺愛吃的上,那瓶梨花白也拿來,我和老爺喝一杯。”
不得不說,白書弘確實是一位很帥的謙謙君子。頭發高高束起,碧綠溫潤的發簪,寶藍的發帶,劍眉,星目,腰帶一束,隻覺得整個人長身玉立,溫潤如玉。
這種男人確實很值得他的小竹馬腦殘幾次。
“夫人覺得為夫如何?”白書弘笑問道。
“很好,都很好。”
這都不算好男人的話,這世上的好男人就真不多了。
元芳上來給白書弘斟酒,寶娟也幫雲湄夾菜,兩個人同坐一桌,卻經緯分明的不似一家人。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雲湄雖不是古人,但對著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男人也著實想不出什麼話題。
她覺得自己能正常的跟男人坐在一個桌子上飲酒吃飯就是很大的進步。
剛穿過來的時候,她和自己那首相爹離的稍微近一些便渾身發抖,總疑心有人要傷害自己。
酒足飯飽,兩人來到雲湄的書房。正事來了,雲湄心想算這貨怎麼開口,那紅姨娘可是把他當牲口禍害過,這簡直是把男人的麵皮放地上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