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開陽趴在桌上,目光呆滯。
他這幾天都在忙活行會的事,季子擁一走,他就變成熱鍋上的螞蟻,整天麵對著比桌子還高的賬目,算的他都快要昏厥了。
平日裏王爺是怎麼把這麼多賬本看完的啊?????
他簡直欲哭無淚,就連擔心搖光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他重新執起算盤打了起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左右張望。
對了,玉衡去哪了?
玉衡坐在圍牆上,低頭看向王爺平日坐著的石椅上。
他背朝夕陽,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的氣息,碎碎的劉海遮住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眉宇間的追憶。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季子擁的那天。
他當時受了前閣主的責罰,傷的很重,一怒之下離開了幽冥閣,卻因傷勢過重,最後倒在了一條小巷子裏。
那一日寒風刺骨,凍的他幾乎沒有知覺,他很快就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一個男孩正在給他包紮傷口,他第一反應就是將人撲在地上,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嚨,質問他想要幹什麼。
男孩的目光平靜的嚇人,他不記得他說了什麼,隻記得那雙青色的眼睛十分的耀眼,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想留在他的身邊。
玉衡的心裏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自此,這一待,就是二十年。
後悔嗎?並不會。
值得嗎?他也不清楚。
這就像是一個執念,不知從何說起,又不知怎樣結束。
最後,他目光變得堅定,從圍牆上跳下,遁入在夕陽的陰影中。
他隻想要他能護他周全,這樣就足夠了。
即使不為了那一份莫名的執念……
……
“公子!大哥!壯士!我錯了!真的錯了!求求你們別打了!我招,我全都招!!”
客棧裏,季子擁坐在椅子上,季玗莫站在他身側,求饒的壯漢跪在地上,周圍一圈都是已經被揍趴下的打手。
壯漢淚流滿麵,早知道這一趟這麼難,他說什麼也不來了!
這個公子是長的一副美人皮囊,可動起手來絲毫不差,旁邊那個站著的更不用說了,拳拳到肉,那一個拳頭回過來總有一種自己是麵團的感覺,骨頭都要裂了!
季玗莫麵色陰沉的看著他,語氣冰冷,活像個殺神。
“是許縣令派你們來的?”
“是,我們都是奉許縣令的命令啊!他要我們隻要一見著好看的人,都要和他上報,然後就會派我們去將那個抓回去,他,他再好好玩……”
他說到後麵簡直不敢說了,這位殺神的殺氣是越來越重了,如果眼神能刀人,他毫無疑問已經死個千次萬次了!
季子擁抿了口茶,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別緊張,我們就問一些事,你若是如實回答了,那我們就不會對你做什麼。”
“是是是!您問,您問!”
壯漢立馬點頭,活像個打樁機。
笑話,該認慫的時候就該認慫,這不叫慫,這可是智慧!
“那些被抓去的人,都被關在哪裏?”
“都在縣衙的地牢裏,隻有許縣令有鑰匙,那裏有很多人看守,許縣令每天都是抓幾個出來玩玩再放回去,有時候如果有人反抗,他就會將人亂棍打死,丟在一起集體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