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季玗莫一愣。
“就是之前來你房裏給你遞酒的那兩個丫鬟。”
天樞無奈,看來主子是真的不會把沒必要的人放在心上,那兩個好歹也是寧妃送來的人,多少注意一下啊,萬一有什麼陰謀呢。
“喔,有點印象了。放寬心,我知道她們沒什麼威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倒是你,興許是我最近對你疏忽過頭了,連我都敢調侃了。”
季玗莫板著臉皺眉掃了天樞一眼,天樞也知道自己最近膽子是大了點,沒辦法,誰讓主子一看到景王就和變了個人似的呢,於是趕忙上前跪下,畢恭畢敬的道歉道:
“屬下知錯,還請主子懲罰。”
“算了,你接著說,那兩個丫鬟怎麼了?”
天樞瞥見主子確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道:
“剛才景王來的路上,碰見了那兩丫鬟在談論怎麼挑撥你和他的方法,然後景王突然出現,帶她們進了宮裏一個偏僻的庭院,轉頭讓她們在原地等著,隨後就離開了,然後……”
天樞頓了頓,繼續道:
“然後那兩個丫鬟突然就倒下死了,屬下沒有看清她們是怎麼死的,但是那兩人的臉上和手背上,均有年宴那日刺客身上那種傷。”
天樞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一陣惡寒,那日年宴他站在季玗莫身後,離得較遠,並沒有看清那名刺客的慘狀,但昨天在那兩個丫鬟身上卻看的真切。
兩個丫鬟皆是仰躺在地上,手痛苦的掐著脖子,死前還在苦苦掙紮,原本柔軟的皮膚此刻就像碎片一樣,被風輕輕一吹就會裂開,殷紅帶紫的血液噴湧而出,皮膚潰爛成泥,死狀非常淒慘。
天樞呆呆地看著地上兩個屍體,沉默良久,突然聽見由遠而近的動靜,閃身躲在一旁,就見季修愈帶兵匆匆趕來,嘴裏還念叨著:“快點快點,就在前麵”什麼的。
待看到兩具屍體的慘狀,季修愈瞬間嚇軟了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的大喊,最後還是跟在他後麵的公公把他扶起,這才又搭起皇子的架子。
“哼,果然在這,剛剛那個指路的奴才呢?回頭我要重重獎賞他!”
“大皇子殿下,這是何意?”
刑部陳尚書今年剛滿四十,卻已經白了半頭,一副剛剛被吵醒的模樣對季修愈問道。
季修愈暗罵了句白癡,道:“陳尚書真是人老糊塗了,這不明擺著的嗎?這兩具屍體的傷和那個刺客如出一轍,隻要查出這兩個刺客是誰宮的,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這,還是謹慎些好吧,萬一是栽樁陷害呢?剛剛殿下您說是有人指路,但是這三更半夜的,誰沒事回來給人指路啊?而且現在也找不著人,萬一是有意為之的呢?”
陳尚書原名陳臻,為人清正廉潔,不偏袒任何人,素有【鐵麵】的稱號,對待事情也異常嚴謹,所以皇上很放心把他派去助季修愈破案。
可惜季修愈哪管這些,他勃然大怒,一腳踹向陳臻,把他踹倒在地,罵道:
“本皇子說是就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忤逆我?!陳尚書隻管做就是了,反正父皇隻是要一個交代,你隨手糊弄一下就好了,明天就是第三天,本皇子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這幾天為了查這刺客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明晚就是最後的期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進展,怎麼會輕易放過。
他輕蔑的看著艱難從地上爬起的陳尚書,也不多待,哼著小曲離開了。
陳臻看著季修愈離去的背影,暗自攥緊拳頭,收起臉上強忍的不悅,轉頭吩咐下人去查。
可惜那兩丫鬟臉上重度腐爛,根本看不清容貌,而這倆丫鬟是寧妃隨手塞給季玗莫的,季玗莫沒要,便放養在院中,所以她倆就相當於宮中的黑戶,就是把整個宮裏翻個地朝天也查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