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是在謝瞻回縣的第二日到宛縣的,宛縣縣城外大批其他縣的災民在排隊,魏錚等人也排了許久隊才進了城,果然同其他縣不同,街道上沒有流民,鋪子照常營業,連縣衙附近都沒有圍著的災民……
謝瞻得知巡撫使到了,急匆匆出來迎接,就見魏錚沉著臉,明顯是不高興了,陪同來的其他縣縣令也是一臉菜色。
涿縣縣令第一個開口。
“謝縣令,我看你們縣沒有受災吧,何故要到巡撫大人麵前訴苦呢?”
其他幾個縣令也點頭,“就是啊”
“幾位同仁,我縣確實受災了啊,隻是上天垂憐,運氣使然才不緩了過來。”
涿縣受災嚴重,縣令不堪其擾,聽了這話反問道:“運氣使然?謝縣令是說我和其他縣令運氣都不好了?”
謝瞻見他這樣的態度,也不裝了,麵色一沉道:“你這樣說我就不喜歡聽了,我說運氣好自然是我的謙卑之詞,難道非要我說是我救災及時,賑災有方嗎?”
眾人皆靜,魏錚側目。
謝瞻又道,“我真這樣說,把你和幾位大人置於何地?”
可另外幾位大人已經不知該置於何地了,隻想鑽到地縫裏。
“哈哈哈,我就喜歡謝縣令這樣的性子!”魏錚突然大笑起來,拍了拍謝瞻的肩膀,又說:“別在這兒站著了,好不容易到了個清靜的地方,進去歇歇。”
幾位縣令見魏錚態度大改,不像來時的抱怨,當即明白。
涿縣縣令丁河被謝瞻搶白,麵上有些掛不住,落到了最後。
洛縣縣令曹參放慢了腳步,悄聲道:“丁縣令,我們兩個縣受災一樣嚴重,可我兩個背景單薄,不比這宛縣啊!”
丁河納罕,將曹參拉到角落,“曹兄這是話中有話啊,莫非你知道什麼隱情?”
曹參幹咳兩聲,看了四周無人才道:“你想想這宛縣縣令可是謝家人,同我們巡撫大人關係可不一般啊!”
丁河當即明白過來。
曹參又說,“巡撫大人說糧倉無糧,可誰知這糧食去了哪裏,總不能丟了吧”
“肯定是早就給了宛縣!”丁河一拍腦門。
曹參拉住他,“丁兄可得穩住。”
“我如何穩得住?我涿縣那麼多災民等著糧食呢!”
“誒,你這樣去找巡撫大人鬧,又沒有證據,當心他治你的罪!”
“可是……”
“莫急啊,我們且看看他們究竟想幹啥,再綢繆也不遲啊”
曹參苦口婆心,總算是把丁河勸住了。
兩人進去時,其他幾位縣令已經在議事了。
方才丁河和曹參商議了,既然這謝瞻說是他的功勞,那就拿出個子醜寅卯來。
“謝縣令,方才我也是一時心急,宛縣能夠這麼快恢複秩序,想來謝縣令一定有獨到之法,不如說來讓我等好好學學。”
丁河話裏雖在請教,可語氣卻是質問和揶揄。
魏錚覺得他有些逾越了,看了眼一旁的曹參,這人也不對勁。
“丁縣令客氣,哪裏有獨到之法。”謝瞻仍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