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龐三那邊的人等到李汆回來,陳氏這邊病情突然惡化,發起了高熱,還腹中絞痛。
也是這時,謝寧才急起來,原本她和奶嬤嬤都以為陳氏是管家累著了,如今看來卻沒那麼簡單。
她看著又開了新藥方子的大夫,有了不好的預感,奶嬤嬤一邊抱怨這藥吃了好幾副不見效,一邊急著去煎藥。
床上陳氏腹中絞痛,嘴唇發白,謝寧擦了一次又一次的汗。
“阿娘,你怎麼樣?”
陳氏閉著眼,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謝寧衝出院子去,卻正好看到老夫人李氏身旁的老嬤嬤拉了大夫在一旁問話。
莫非?李氏那毒婦真這麼膽大?她找到龐三安排在府上的小廝,讓去重新尋一個可靠的大夫偷偷帶進來。
龐三這邊得到消息,也是奇怪,好好的要什麼大夫,還還指明要擅長女子病症的大夫,但還是讓人尋了個婆子過府去。
大夫遲遲不來,謝寧在院子裏急的團團轉,若真是她想的那樣,豈不是這次妥妥著了李氏的道?
奶嬤嬤煎了藥正往屋裏送,卻被謝寧攔下來。
“嬤嬤,不要再給母親吃這個藥了。”
奶嬤嬤疑惑的看著她,“二姑娘,夫人病的這般重,再不吃藥,如何能好?”
謝寧急道:“嬤嬤,這藥吃了好些日子,不僅沒好,這兩日反而愈發嚴重了,說明根本沒用。”
奶嬤嬤歎了口氣,心想謝寧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搖了搖頭,端藥進去,將陳氏扶起來,謝寧一看,急了。
“嬤嬤,我已經請了別的大夫,看過了再吃藥也行啊!”
謝寧不過八歲,奶嬤嬤看著歎了口氣,這小姑娘說什麼胡話?
可沒等她喂藥,院子裏真來了個婆子,自稱是大夫,謝寧立刻將人請進來。
那婆子一進屋便聞見了藥味,皺眉道:“這是誰開的藥,加了這麼重的紅花?”
紅花是墮胎之用,這是常識,奶嬤嬤一聽,手一抖,藥碗翻在地上,“紅花?”
謝寧心裏一跳,完了,真是她想的那樣,“大夫,你快給我母親看看吧,她肚子疼得很!”
婆子連忙上前先掀開被子聞了聞,又看了看陳氏的臉色,最後才搭上脈,待仔細摸了摸搖搖頭。
“這位夫人懷孕一月有餘,你們給她喂這樣寒涼活血之物,是想要她的命嗎?”
奶嬤嬤一怔,這才明白這些日子給陳氏喂的分明是墮胎的虎狼之藥,腦袋一痛,大哭起來。
“大夫,我們夫人這是被人害了呀,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夫人吧!”
婆子搖搖頭,她不清楚陳氏腹中狀況如何,但目前還沒有出血的狀況,隻能看能不能救的回來。
“老婦隻能勉強試一試,我先開幾味溫和凝血的藥,先用兩日,如果沒有腹痛和出血的狀況,再看如何保胎。”
奶嬤嬤一麵哭一麵點頭,輕輕把陳氏放回床上,跟著婆子去開藥。
謝寧看著麵色蒼白雙目緊閉的陳氏,眼裏泛起冷意。
終究是她低估了李氏等人的惡毒,她以為李氏折了謝玉和謝滿這兩個爪牙,就能消停點,沒想到卻差一點害了陳氏,害了自己弟弟妹妹!
這件事,他要讓李氏自食惡果!
…………………………
這日夜,宛縣大街上,一個挎著藥箱,喝得醉醺醺的人正往藥鋪趕。
剛行至半路,一陣風吹來,燈籠裏的燭火竟然滅了,四周霎時黒沉,來人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他一邊叫罵“娘的,回去非打斷他的腿,竟敢偷懶不來接我。”,他一邊說一邊爬起來,伸手去拉燈籠裏的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