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黃嶺嶺和大姐去刷碗。久誠和大姐夫喝茶聊天,那一天的陽光已經不曬人了,他們坐在一棵棗樹下,有點微風,三個孩子滿地撿棗子吃,久誠端著茶杯問大姐夫“姐夫,你真的決定出去打工麼?”
“不出去不行啊,正佳出生你知道的,罰款了一千塊,這兩年家裏賣糧食的錢隻夠還賬,日子過的緊巴巴的。我看現在很流行出去打工,我想去試試。”
“那你出去了,大姐一個人在家帶兩個孩子能行麼?”
“我和隔壁二姥姥打招呼了,讓她多幫襯一些,家裏農忙我就回來,不會一直在外麵幹的。”
“這樣也行。反正我們大家離的都不遠,有啥事讓人帶個信,我就過來看看,別擔心。”
大姐夫點點頭,讓久誠喝茶。久誠內心思索著,雖然現在能養活一家人,可要存下錢是完全做不到的,難道自己也要出去打工麼?順著這個話題久誠又說“姐夫,如果打工還可以的話,明年我也跟你一塊去”
“好,我先去上海摸摸底,一切順利明年春種弄好,我們一塊去上海”
“上海大城市,出門在外姐夫要照顧好自己,別太操心家裏”
“不操心,操心也幫不上。唉,真不想出去,不出去又不行。現在大家都慢慢富裕起來了,我也不能指著那二畝地過日子,得想法子,小茹再有幾年就要上學了,學費不能拿不出啊!”
小茹領著弟弟們玩,也聽著大人們的談話,她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將要離開家。小茹還不知道打工是什麼,她看著阿超和正佳在撿地上的棗子,有一瞬間她的心頭有點酸,想要哭,她害怕爸爸真的會離開家。
吃完晚飯沒多久,久誠趕著自行車要回去了。黃嶺嶺姊妹倆難舍難分,站在門口說了會話,又送了好遠,久誠才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的家人回家去。太陽就要落山,得騎快點才能趕在天黑前到家。皖西這個地方,夏日晴空,傍晚總有美麗的晚霞,久誠踩著自行車一路沒怎麼說話,他不時的看向那些晚霞,心裏一直在思索怎麼發家致富,難道也要出去打工麼?晚霞越來越黯淡,久誠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他感受著黃嶺嶺靠在在後背上,傳來的溫熱,微微一笑。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阿超早已經睡著,黃嶺嶺輕輕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久誠把自行車洗洗擦擦,搬進堂屋。黃嶺嶺打來一盆水去洗澡,等全部收拾妥當,他們坐在床上說起話。
“姐夫要去上海打工,我和他說情況好的話,明年我也去試試,可……”
“你也要去打工麼?久誠,我不想你去。”黃嶺嶺趕緊問道
久誠寵溺的刮了一下黃嶺嶺的鼻子說“我話沒說完呐”
“一開始我是想也去試試的,可一想到你連菜都炒不好,我還怎麼出去打工?我要走了你這日子,我一想就焦心。”
黃嶺嶺滿意的躺在久誠的懷裏,慢慢睡著了。久誠靠在床頭,他想,他得找個穩當的,可以一直賺錢的方法。指著莊稼呢,風調雨順還好,一幹旱收成就沒有,摸魚抓蝦這些小錢能夠個啥,秋收搞好,他要去找個工頭,跟他一塊去工地蓋房子。他需要賺很多的錢,養育他的孩子,照顧自己的妻子。就這樣想著想著,帶著對新生活美好的期待,一家人都睡著了。
窗外的月亮很明亮,月光照進臥房,久久不願離開這個溫馨的屋子。
秋收很快過去了。久誠如願找了一個工頭,帶著他去不遠的村裏給人蓋房子。每天搬磚和泥,再提著一小桶水泥,去砌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