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彙集的地方，原來是一個搭著木台子的小廣場。
木台不高，看著更像是地上隆起的一個土包。
不遠處烏甲飛龍騎馬趕到，把木台圍了起來，為首的，正是在黃沙鎮，左臉上有一塊黑色烙印的男人。
此時離得近了，能看見那烙印是一個黑色的“烏”字。
所有人翻身下馬，在木台前恭敬一禮，露出馬隊中間簇擁的一人一馬。
此時場中唯一騎馬的人，身型高大無比，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身上穿的，是鮮明的紅色甲胄。
他沒有下馬，而是縱馬直接來到木台上，木台吱呀呀的一響，顯然已經到了承力極限的邊緣。
在黃沙鎮出現過的男人，從懷中取出一份羊皮卷，雙手分開，大聲讀道。
“奉烏陀國沙邊鎮烏甲飛龍宣統領令，將近日斬獲的牟尼教餘孽一百人示眾。”
話音剛落，後麵的軍士拎出一隻還在滴血的皮袋，解開後，傾倒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人耳朵掉在地上，其中有些已經開始腐爛，嗅到腐臭的蠅蟲，立馬在上空圍成一團。
“牟尼教其心可誅，罪不可赦，今日明正典刑，震懾其殘黨餘孽，安我烏陀國民心！”
王保和徐閑客在黃沙鎮親眼目睹了烏甲飛龍，屠殺外來旅人和平民充作牟尼教徒的一幕，自然知道那些耳朵是誰的。
但是其他人不這麼想，台前說一句，他們便歡呼一聲。
等到臉上烙字的男人收起羊皮卷，場中的人已經開始陷入了不知名的狂熱。
“牟尼教的畜生，殺殺殺！”
“哈哈啊哈，牟尼教的妖人，隻恨沒看到你們死前受罪的樣子！”
“我好不容易攢夠了銀子，這次的耳朵，我一定要搶到一個！”
“烏陀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宣統領千歲千歲千千歲！”
烏甲飛龍在場中央鎮守著，沒人敢進去鬧事，但是外圍已經騷亂起來。
王保看不懂眼前狂熱的場景，為了避免馬受驚，和徐閑客牽著馬，快步擠出人群，準備離開沙邊鎮。
“師兄，你知道牟尼教的事嗎？”
兩人在人流中逆向而行，好不容易才從小路脫身。
“嗯，牟尼教起源於西經山的一個小國。”徐閑客翻身上馬，示意王保邊走邊說。
“原本隻是小打小鬧，後來不知怎麼的，據說是牟尼教那一代教主，展露了神跡，於是像野火燎原一樣，迅速在西經山壯大，從者無數，然後又向東、南、北經山蔓延。”
“西經山這邊的其他勢力，自然不會任由他發展，明裏暗裏策反、誣陷，最後把牟尼教定性為異端邪教，城鎮一座一座的屠戮過去，要把牟尼教連根拔起。”
“當然...”徐閑客在馬上回身，看了看漸漸成為一片影子的沙邊鎮。
“牟尼教本身也是良莠不齊，根基不穩，他們信仰光明，其中最極端的一批人，就是咱們在黃沙鎮看到的那些甘願把自己綁起來，獻給光明的牟尼教分支。”
王保疑惑道：“他們不是在修習山海經嗎？”
“沒錯，他們想借著山海經的力量，讓光明神降世，主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