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巧言立官(1 / 2)

梁平秋故作緊張之態,四周張望一番,俯耳道:“陛下將於慶功宴上,趁眾臣醉酒之時,暗封栗己為妃。”

“栗!”左逢年頓時瞪大了眼睛,繼而伏低聲音道,“可是曾經太中大夫宋越之妻,前郎中令宋修儀之媳?”

“然也。”梁平秋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

左逢年背手眯眼,細細思索道:“若果真如你所言,陛下暗封其為妃,著實是怕眾臣見疑反對。梁先生的意思是,須將此事挑到明堂上。清流一派的臣子多為腐儒,思想固舊。必然群起而反對之,麵對如此悖逆的眾臣,陛下必然大怒。屆時殺雞儆猴,取締聲音最烈者,以維護身為一國之君的權威與尊嚴。陛下疑心深重,常以製衡之術馭下臣。清流一派爬上去一個腳跟尚未站穩的薛定搖,跌下來一個三公或九卿,有虧有賺。也誤打誤撞,符合了帝心關於製衡用人的期許。”

“丞相高見。”梁平秋聞言而笑,俯身拜道。一番巧言妙語,順利將左逢年的目光從薛定搖身上移了開來。

“隻是,明堂之上,多議政務。如何把話題導向新妃栗己呢?”左逢年犯了難。此時的左逢年身為臣子,沒有想過征元帝此舉的悖逆與罔錯,也沒有擔負起匡正帝王行為的責任,反而在思考自己如何能通過此舉得利,官本位的意識形態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梁平秋在他門下侍奉多年,自然對他的處事作風了如指掌。但見她怡然自若,拿出一封詔令,一封手書。詔令是戰前征元帝親筆寫就的升遷梁平秋為郎中令的詔書,手書則是梁平秋親筆寫就的,歌功栗己智識的遊記。

左逢年手持筆墨,多有震驚。

梁平秋再次開口道:“不敢欺瞞丞相。陛下對我信任有加,賜恩擢官,必將於明堂宣詔。而我為栗己所書的遊記,已經傳遍邕邑的大街小巷。由於栗己品行有失,此文章皆為文人所不齒。早朝時分,若陛下宣讀任命詔令,降恩於我,清流一派必然有人以此文章為據,以我歌頌栗己為理由,於陛下麵前譏諷我與小人為伍,罵我德行有失、德不配位,反對我任職郎中令。屆時栗己封妃一事,必然會被牽扯出來。”

左逢年聽聞此言,有些難以捉摸地看向梁平秋。

誠然,征元帝早在戰前就已經將郎中令一職暗許梁平秋。可作為梁平秋的舊主,左逢年竟然才知此事,最令他氣憤的是,此前並無半點風聲。若非此事從梁平秋嘴裏親口說出來,那麼左逢年怕是隻能在朝堂上才能知道這項任命了。

而梁平秋之所以此時才把此事告訴左逢年,就是要把自己的職權任命與栗己一事結合起來,讓左逢年之流因為顧及黨派利益而沒有反對自己走馬上任的理由。梁平秋對自己的定位有著清晰的認知,她知道目前自己在朝中地位十分尷尬,於清流一派而言,她是對立而不可信任的。而對於外戚一黨而言,自己隻是得到了左逢年一人的信任。左玄暉及一眾外戚之臣,對自己還是心存芥蒂的。畢竟自己隻是一個門生,一個外人。要想得到九卿之位,她必須要得到至少一黨的支持,她必須萬無一失。而保證萬無一失,隻靠左逢年的人情是不夠的,還要有利益的捆綁,或者成為一顆看起來有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