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可乘之機(1 / 2)

湯徵剛要邁步,卻見郭孝之拉著杜之問鬼鬼祟祟要逃走。看來這是在門外偷聽了一番。

“都聽到了?”湯徵不怒自威問道。

郭孝之與杜之問聞聲訕訕回頭。

湯徵繼續反問道:“本刺史替遠在邕邑的沈老丞相教導一下他的學生,郭刺史倒也不用連這聽牆根兒的話,都要一言一辭地轉述給你的嶽丈楊恕巍楊大人,或者右丞相大人吧?”一席話頗有警告之意。

郭孝之自知此舉令湯徵不悅,於是站直身子恭恭敬敬道:“湯大人言重了。我與定搖本是同窗好友。原本想來關心一下他的傷勢,順便敘敘舊。不曾想巧遇湯大人在此,為避嫌隙,所以才想靜退下去。不料卻被大人誤會,實在失禮。”

杜之問見此間一時冷場,提了提手中的一壇酒故作開懷道:“我倆,就是想找定搖敘敘舊。見長輩在,所以就自發守了個門。這也是晚輩對於長輩的敬意嘛。”

湯徵為官多年最會識人,他自知杜之問雖隸屬外戚一黨卻從不誌在朝堂,又不像其他紈絝子弟那般惹是生非,反倒在文學詩詞上頗有造詣,所以湯徵對杜之問雖然談不上欣賞,卻也是有幾分喜歡。於是最終開懷笑道:“你呀你,上能通天,下能遁地,什麼時候講禮節、知敬意了?”

杜之問一聽,這尷尬的場麵算是解了。於是立刻上前攙扶著湯徵道:“哎呀湯伯父,我打小知禮知義。您又不是不知道,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湯徵出了後院大門,獨留郭孝之在原地長歎一聲,對月苦笑。是啊,無論朝中黨派如何林立,外戚一黨與清流一派多麼水火不容,畢竟都是勳貴,在細枝末節上總能互相理解包容。在他們眼裏,對於像自己這樣因入贅攀上權貴高枝、躋身官場的人,無論做什麼,怎麼做,也必會有萬般不是。

郭孝之看了一眼薛定搖臥房,搖曳的燈火將屋子照的很亮。他踟躕再三,終是沒有踏進門去。如果以利益為導向,現在薛定搖身居官場最底層,不是再續友情的好時候。

崮良縣衙柳樹亭下,湯徵與杜之問對酒當歌。

杜之問拿手捏著下嘴唇,思慮再三還是發了問:“剛才伯父您對薛定搖說的話,是不是太嚴格了點。更改告令,為民為國,他也是一片好心呐。”

湯徵聞言放下酒杯反問道:“你與薛定搖私交頗好。伯父權且問你,你覺得薛定搖此人如何?”

杜之問抓著腦袋想了想:“忠信質直,驍勇善戰。人嘛,倒是個好人。就是軸了點,有時候還有點傻。老是為了不相幹的人,幹一些九死一生的事兒。”

“這就對了,隻知工於謀事。”湯徵歎道,“不狠狠教導一番,永遠不知道工於謀身的道理!連自己都保不全的人,還怎麼談治事治政?怎麼在仕途上有所進步?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還躋身在這麼一個小小的邊陲之地,委官於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一點都不長進!我對他此番督命,是受沈老丞相所托,也是恨鐵不能早日成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