崮良縣縣衙院牆外的場地上,正值休沐的呂京同正在和幾個衙役、三五孩童一塊蹴鞠。
“嘿!大人小心!”
正當薛定搖從馬棚裏牽馬出來時,傳鞠的呂京同一個趔趄不慎傳到了馬棚。薛定搖眼疾手快騰身一躍,將這圓鞠傳回場地,站定後說笑道:“京同,若是驚了我的青驄馬,你可就得把你的俸祿賠給我了!”
呂京同聞言趕忙跑來:“大人,你去哪?不會是,無淵山吧?”
薛定搖捋著青驄馬脖子上的鬃毛,心裏七上八下道:“再去碰碰運氣吧。若能在春收前後得到秋風居士相助,布局好蓄水防洪的溝渠,今年下半年老百姓的收成就能有保障了。”
呂京同點了點頭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言語間放下挽起來的衣袖。
“不必了。”薛定搖趕忙阻止,“前段時間你幫我整理刑名卷宗,累壞了。好不容易休沐,就跟大夥兒放鬆玩玩吧。要不然,人家該說這新來的縣令不體恤下屬了。”
玩興正濃地呂京同看了看場地上的大夥兒,實在也是玩心難舍:“呃······也行,那大人你,早去早回。”
待薛定搖從府邸趕到無淵山上時,已值晌午。天水郡的天氣向來陰晴不定,雖說四月份的天氣,一到晌午竟然也能給人一種流金鑠石之感。
薛定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脫下長衫搭於手臂上。剛要敲門,這時候恰好遇上易符背著背簍出門。
但見薛定搖上前一步禮問道:“易符小弟,又見麵了。但不知你家居士今日在家嗎?”
易符開懷道:“今日薛大縣令你算趕上了。在家在家。”
薛定搖喜出望外:“此言當真?”言語間興致衝衝地抬起步子就要上前一步。
但見易符卻攔住她道:“欸欸欸,別著急啊。居士雖然在家,但是前幾日受了風寒,正在屋內泡藥浴呢。你現在進去,不合適。”
薛定搖知會其意隨即道:“也對。那我,靜候門外。”
易符古靈精怪地看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勞力,當即回身到院落內又拿了一隻背簍、一把鐮刀。沒等薛定搖反應過來,就把背簍掛在了她的肩膀上,壞笑道:“你也別靜候了。隨我來。”言語間挑了挑眉毛。
“又去,砍白菜?”薛定搖往後擲了擲身子看著比她還高的背簍,無奈著搖了搖頭問道。
“非也非也。跟我走就是了。”言語間推著薛定搖就要往山後走去。
頂著愈來愈烈的日頭,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茼蒿地,薛定搖緩緩挽起衣袖褲管,長歎了一口氣。
易符背起已經裝滿了茼蒿的背簍,拍了拍她的肩膀鄭重其事道:“我先把這裝好了的一簍帶回茅舍,你努力哈。”
薛定搖被熱得漲紅了臉,無奈間一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理虧的易符垂著眼抿了抿嘴唇;“好人做到底嘛縣令大人,一會兒留你吃飯。”
薛定搖舉起手指剛想說些什麼,怎奈易符壓根兒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當即一溜煙兒跑了。
看著遠去的易符,高高的背簍遮住了半大個人兒,薛定搖苦澀笑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算了,你也不容易。”
隻是當下的日頭越來越高,薛定搖埋頭割茼蒿、又起身放到背簍裏,在俯仰之間消耗著體力,加之身子正值月事,不多時便滿頭大汗。汗流浹背之間,隻覺衣衫將前胸後背貼合得喘不上氣。薛定搖頭腦眩暈著,熱得有些發懵。起身定了定神,見四下無人,周圍又有茂林灌木遮擋,索性躲身到了灌木叢裏,將束縛上身的寬帶解下,身上隻留得一件薄衫。影影綽綽間頗能見得女子婀娜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