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再無異議,薛定搖當即下令:“輔威將軍魏淵、輔校將軍封偃,你們二人領兵五萬,充左路之軍攻打貝莫城,此戰意在持久,不可速戰速決!”
“末將領命!”魏淵、封偃領命道。
薛定搖又道:“車騎將軍岑績,領兵一萬埋伏於沉雲隘口。百夫長伍季耕,帶領左曲部餘眾領兵其前,以作識途之用!”
考慮到岑績將軍不善識路,薛定搖特意將左曲部留給了他。
“末將領命!”岑績神色稍有動容,最終抱拳領命道。
“是!”恢複體力的伍季耕喜笑顏開地緊隨其後回複道。
薛定搖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最後道:“我帶六萬精銳,直攻費瓦主城。願與諸位休戚與共,共謀其成!”
在薛定搖的精密布局下,南齊的征西大軍與達蒙的折蘭軍裏應外合,最終一舉攻下費瓦城。意外之喜的是,由於伍季耕領兵打仗的打法不講邏輯,在隘口與車騎將軍岑績的大軍走散,所以他帶領左曲部走到哪打到哪。而在魏淵、封偃的強大攻勢下,貝莫城中的胡奴軍主將棄兵出逃,在逃亡途中恰好被伍季耕逮了個正著。由是折蘭軍一鼓作氣,將貝莫城中的胡奴軍收入麾下。至此,坎坦手中的兵力驟減至原來兵力的半數之少。在折蘭王達蒙的授意下,可汗可契哲頒布可汗令,將胡奴軍劃作叛軍。坎坦一時孤立無援,在羅亞城中負隅頑抗半月之後,城中將領不堪斷水斷糧之苦,最終策反引發內亂,羅亞城最終不攻自破。至此,烏蘄內政之亂在此戰中告一段落。薛定搖以最少的傷亡一戰定乾坤的事跡,也在邊疆兩國流傳開來。
當戰爭的硝煙逐漸散去,費瓦城門樓上,烏蘄外交諸臣與大鴻臚卿杜彧重修盟約。南齊大軍獲得了在烏蘄北部卞支走廊上的行軍權,烏蘄則負責為行軍提供糧草補給。此外,兩國使者更是在農耕作物、瓷器、茶葉、牛羊等貿易往來上達成了新的共識。友好和睦的結盟氛圍實屬空前絕後。
離別之際,烏蘄為征西大軍準備了豐厚的餞行宴。在可汗可契哲、折蘭王達蒙的盛情邀請下,折蘭王達蒙的部下將領、征西大軍諸位將領、監軍杜之問等一並入席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酒過三巡,薛定搖再次起身憑欄遠眺,隻是這一次她的臉上不再有擔憂之態,反而心生一種惠風和暢、如釋重負之感。
達蒙借著酒意,再次站在了她的身旁。但見他麵有愁色,啟口問道:“定搖,有沒有想過留下來為我軍效力?我可以給你土地、戰馬、糧草,還有最顯赫的地位。”
薛定搖笑了笑,看著遠處的南齊大地開口道:“多謝兄長厚愛。隻是我們有句老話,叫做‘安土重遷’。我的父母在大齊的疆土裏殮葬,我的老師在大齊的朝堂上效力,我的誌向也在大齊的山河裏生根發芽。我的根在那裏,我生長的方向也在那裏,你說我怎麼舍得離開呢?”
達蒙看著她眼裏流漣過爍光,憂思道:“那你想過沒有,回到南齊,一旦你女子的身份被揭穿,後果不堪設想。”
薛定搖頓了頓,抿著嘴唇低頭想了想,反問達蒙道:“兄長可曾因為奪權之路上腥風血雨而懼怕過嗎?”
達蒙一時語塞。
“我們漢家有句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心易守,始終難得。”薛定搖看著達蒙的眼睛又道,“多謝兄長關心。定搖,從未移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