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師喋血(1 / 2)

薛定搖見老將軍屍首被這等宵小淩辱鞭打,終於忍無可忍!隻見她赫然掙斷了手上腳上的鐐銬枷鎖,一個箭步向前,抽出其中一個南衛的腰間長劍往那正在鞭屍的南衛項上刺去。那南衛未料及此,看著逼近瞳孔的長劍竟來不及反抗。被憤怒埋藏理性的薛定搖,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喉頸之間,利刃之下,頭顱橫飛!眾目睽睽下,他那攥著長鞭的無頭之軀轟然倒地。

六年征戰邊關,殺敵首級已是家常便飯。

薛定搖身姿之矯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半晌,人們才反應過來,這個幹枯的小奴隸,殺了一個南衛,殺了一個橫行朝野、連百官都要以禮相敬的南衛。

一時之間,天地皆靜。呂望先攥著受傷流血的手,身體仍然唯唯諾諾地跪著,餘光瞥著那南衛的斷頭屍,嘴角陰桀一笑,這一次,他賭贏了。

其他南衛見狀,立刻抽出腰間兵刃與之對峙。但見薛定搖不慌不忙,擦拭著濺在臉上的血跡、眼有厲色道:“我乃征西大軍前鋒營中左曲軍侯薛定搖,今日為我軍主將施正明老將軍斂屍入土。諸位與我同列軍統,請念及將士之間肝膽之情,允許我為老將軍收屍。”

言語之間,徑直走回人群間,拉著長板車往斷頭台去。

這時,有一個南衛軍兵大著膽子喊道:“區區一個左曲軍侯,竟敢罔顧皇命,在此叫囂殺人!兄弟們,擒下他!”

一時之間,刀劍又起。

誠然。一個小小的左曲軍侯麾下不過一千兵力。這樣的名號在這權力蔽天的京城邕邑實在起不到多大的威懾作用。她之所以自報家門,是不想在秋後算賬時累及他人。

然而這些庸兵自然不是薛定搖的對手,但見她一個旋身騰空,成功避開四麵而來的刀劍,而後一個後空翻跳出南衛的包圍圈。赤手空拳逐個擊破,出拳之快令這群南衛軍兵來不及反應。一刻鍾的功夫,一眾南衛軍兵個個吃癟,躺在地上呻吟叫苦。

收拾完這些“弱柳扶風”的殘兵,薛定搖麵無表情地拉著板車往前走。呂望先見狀,一個眼神示意呂京同前去幫忙,二人齊心協力,將施正明的屍體和頭顱搬上了長板車。就在他們運送屍體之際,其中一個受傷較輕的南衛軍兵眼疾手快,成功遁逃,徑往宮門奔去。

圍觀的群眾自覺為拉著長板車的薛定搖讓出一條路,或許是出於害怕,或許是出於敬畏,也或許是兩者兼有。守城門的將士也隻敢舉著長槍,不敢輕舉妄動。在一眾行人的注目下,薛定搖出了城門。百姓中一個不起眼的布衣小廝謹小慎微地觀望著周遭,待人群散去後,佝僂著背疾步往丞相府後門跑去。

出了城門後,薛定搖尋找到一塊依山傍水的山間平地,這裏放著她昨日便買好的壽材。她拿著鐵鍬一點一點地撅起夾雜著礫石的土壤,雙眼被淚水模糊著,眼淚一點一滴的滴在大地上。山水愈靜,愈容易回憶過往。

征元三年,也就是薛定搖二十三歲那年,年少有為的她官拜少司農,屬從三品,職位相當於大司農的二把手,主掌國家錢穀。可也就是那一年,垂簾掌握國家實權的太後病逝,羽翼漸豐的征元帝以“充盈國庫,整頓吏治”為由,大肆清算、貶黜太後舊黨舊部,其中就包括當朝的大司農。正當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的時候,她卻直言上諫力證大司農無罪,此舉不但沒有救大司農於危難之中,反而觸怒龍顏,讓她自己落了個革職充軍的慘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