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八百裏加急。
相州知州呂希哲的奏折發出三天後,便出現在了宰相曾布的案頭。
又是這個家夥!
他派出去的人還沒走到,這個家夥的奏折就又遞了上來。
還得看。
曾布強忍著惡心,打開奏折。
一看大驚失色。
隻見那奏折開頭便是大大的幾個血字:林慮反了。
曾布快速將奏折看完,麵沉如水。
如果按照呂希哲的說辭,他們不單單是造反,而是已經開始建立根據地,準備另立朝廷。
但,往日造反,賊寇生怕氣勢太小,往往都大張旗鼓的宣傳。
一個鄉反,搞的附近幾個縣都知道。
一個縣反,整個州都不得安寧。
但林慮前一陣子還風平浪靜的,怎麼說反它就反了呢?
由於呂希哲上次的“惡行”,讓曾布不得不懷疑他的信息的真實性。
發公函質詢林慮知縣?
不妥,如果他們真的反了,肯定會將林慮一眾官員都控製。
發函隻會打草驚蛇。
那就派探馬,快去快回。
探馬果然快,派出去沒兩天,就帶著幾個衣衫襤褸,猶如乞丐的人回來。
他們都是林慮家產富足之人,郭肆屠刀下的落網之魚。
人要跑,自然哪兒有空哪兒鑽。
幾個跑到了相州府,幾個沿途朝京城逃。
一邊逃一邊喊冤,正好被探馬們碰到,立刻帶往京城,交由宰相大人處置。
曾布細細詢問後,心裏反而沒那麼慌。
隻是林慮一縣,而且並未看到有什麼大規模的部隊集結。
至於什麼天神和天神大人,曾布並未放在心上。
每年他見過的神仙都快兩位數,對於這種鄉間愚民的手段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都殺了百十來個鄉紳、土豪,那就是真的反了。
出兵吧。
林慮本就不大,又沒有擴散到周邊縣州,隨便派個幾千人過去也就滅了,還能給自己的履曆上添上重重一筆。
但這個兵可不是他說派就能派的,必須要上報陛下,等陛下定奪。
為了以防萬一,曾布又將林慮之事誇大幾分,寫好後,連帶著相州知州呂希哲的奏折一同送往內廷。
並且用的是最緊急的方式。
不管大小,它畢竟是造反!
大宋皇帝趙佶正在宮中飲酒作樂。
前兩天有一隊來自西域的商隊到達汴梁,為首的商人不但進貢了很多的稀罕之物,更是送上四名西域美女。
西域的美女果然和中原的美女大相徑庭。
這鼻子,這眼睛,這小嘴,這小腰,這長腿。
長的怎麼能那麼美呢!
簡直都長到了他的心尖上了。
不但長的美,而且能歌善舞,精通音律。
享受,簡直就是享受。
宰相送來的緊急公函?
放著,先放著,等朕欣賞完這支曲的。
什麼?
要朕必須馬上看!
他媽的,到底誰是皇帝,到底這個天下是誰的!
趙佶在心裏狠狠的罵了頓娘,才不緊不慢的將奏折打開。
造反?
又是造反。
就沒有點別的事了?
這些個泥腿子,一天天屁事沒有,就知道造反。
大宋從開國到現在,哪一年沒有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