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營尉頭發蓬亂,一臉慘白,原來的雙錘也不知道丟到哪個旮旯裏了,低頭道:“屬下無能,那會仙軍圍住祁縣,火把遍布,我們都以為是會仙軍全軍出動。所以看到響馬後麵有軍隊前來,自然以為是另外兩縣的援軍,卻沒有料到是響馬的詭計。其餘兩縣,聽說都是被響馬冒充官軍詐開城門的。”
耿超和太守對望一眼,都掩飾不住驚訝。
太守沉聲道:“此事蹊蹺,來忽兒狡則狡矣,卻是絕然想不出這環環相扣的詭計。會仙山上定然換了主人,要不然也是來忽兒有了高人指點。”
耿超點了點頭,剛待說話,卻看見下麵的劉營尉欲言又止,就問道:“什麼事情?”
劉營尉猶豫道:“末將離開祁縣的時候,在響馬之中看到他們的首領,很像是……”,他下麵的話似乎是憋在了肚子裏,張口卻沒有說出來。
耿超怒道:“是誰?你他娘的快說。”
劉營尉畏懼地看了一眼頂頭上司,咽了口唾沫道:“很像是朝廷要抓的那個古天青!”
屋內一片死寂,耿超和太守臉色劇變。半響,太守急問道:“你可是看清楚了?確實是古天青?”
劉營尉點了點頭道:“沒有錯,就是那個古天青。他雖然在亂軍之中,可是明顯與其他響馬不同,末將特意多看他幾眼。”
太守臉上泛起喜色,對耿超道:“耿旗本,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富貴啊。如果我們能把古天青抓住,陛下定然大喜,這場功勞可比剿滅會仙山上的響馬大多了!”
耿超沒有吱聲,心裏卻是暗罵:抓住古天青?就憑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袋子?現在老子一旗兵力剩下不到四成,還抓個屁的古天青。
耿超冷冷道:“太守大人,你別忘了,古天青可是書聖人的弟子,一身武功連宮裏的夏總管都留不住他。咱們怎麼去拿他?”
太守興高采烈,顯然還沒有從這個好消息中恢複過來,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本官這就給房刺史和朝廷上書報信,就算上麵來人,最後不是我們抓住古天青,這發現的大功也是跑不掉的。”
耿超無奈道:“拿好吧,我也向都督大人去信,請他再派援軍,並自查我耿超的失職之罪。”
當下眾人無話,各自散去,耿超更是吩咐下去,加緊做好沂南府城和沂縣的防務。以耿超現存不到三千人的兵力,也不敢奢求主動出擊會仙軍,能守住這一府一縣就不錯了。
……
而此時,會仙軍一眾軍官,正隨著天青走再祁縣的馬場之中,對著以前從來沒有近距離觀察過的戰馬發出連聲讚歎。
來忽兒精神抖擻,大聲對天青道:“二都督,此次我們一共繳獲了戰馬三百四十六匹,都是上好的延州河套馬,馬甲俱全,還有長槍馬刀等騎兵武器,各有五百餘隻,組建一個加強的騎兵曲綽綽有餘。”
眾人都是大喜過望,天青笑道:“哦?那來忽兒你願不願意當這個騎兵曲的曲長呢?”
來忽兒大笑道:“哈哈……,多謝二都督垂青,來忽兒一定把我們會仙軍的騎兵帶好。”說完,睥睨四顧,把眾將的羨慕眼神都收入懷中,心裏大喜,連臉上的傷疤似乎也在閃閃發著油光。
看著來忽兒這副模樣,眾人心下都是暗笑。天青回頭問身後的遊遠心:“遠心,糧草情況怎麼樣?”
遊遠心笑道:“比起來忽兒將軍的戰馬,糧草的收獲就更大了,足足有三萬石,眼下又快到秋末,三個縣地裏的糧食再收上來,就算是支持一萬大軍過冬也不成問題。”說完,遊遠心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芋奈。畢竟,這三萬石糧食中,有兩萬石是在祁縣的庫房裏的。在如今大旱之年,中原各郡縣都在糧食問題上捉襟見肘,而芋奈竟然能存下這麼多的糧食,並且縣裏還甚少有餓死人的情況發生,叫遊遠心不得不佩服芋奈的精明強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