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夏菲兒聽了母親帶回來的話,對夏曼歌也是放了心的。
便乖乖聽話,每日老老實實地待在院子裏。
林蓉也以為,這日子總算平靜了。
唯一的念想,便隻盼著三王爺早日恢複了。
可這日林蓉正在青竹院裏陪夏菲兒說話,便聽菊花來報,說是王伯傳了話,讓夫人即刻去寒鬆院。
林蓉這幾日一直忙著陪女兒,哪裏顧得了夏敬棠。
今日忽聽老人傳喚,她心裏一激靈。
心下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幾日竟忽略了老爺,指不定又要哄上幾日,老爺方能消了氣呢。
林蓉忙帶著菊花往寒鬆院趕去。
剛進院子,她便如往常般,麵帶微笑,話語溫柔至極。
“老爺今日公務這麼早便忙完了?”
她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好似前幾日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向來有這個本事,情緒控製得極好,任誰看了都會說她還是原來那個賢良淑得的國公府主母,這個角色她一直扮演得很好。
夏敬棠原本日日看著她,都是她美好的一麵。
這麼多年他雖失了沈姝妍,卻從未有過納妾的想法,隻想著家宅安寧,有如此賢妻,女兒又乖巧可愛,便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如今再看她這副樣子,隻覺得心裏膈應的慌。
他的枕邊人,竟是如此的表裏不一?
麵上裝得一副賢良大度模樣,內心卻是殘忍得很。
貪心無度,心狠手辣。
“你都不會做惡夢嗎?”
夏敬棠麵無表情地問出這句話。
林蓉聽了也是怔愣片刻,後又重新揚起笑臉來,“好端端的,老爺怎得如此說?”
夏敬棠把一疊紙甩在她麵前,“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看!”
林蓉被她如此凶狠的語氣嚇到了。
夫妻這麼多年,夏敬棠一向待人都是溫和的。
特別是對她和菲兒,從未發過火,更別提今日這般暴怒了。
她立刻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翻看起這上麵所寫的內容來。
當看清楚之後,她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老爺,老爺饒命,妾身是被冤枉的,老爺你不能相信啊……”
林蓉這次是真的怕了。
她一向做事謹慎的,隻是這麼多年,胃口越來越大,一顆心也越來越貪,且老爺從未曾懷疑過她,時間久了,她的膽子也越發的大了。
本以為,她可以一直這樣瞞天過海,然後再除了夏曼歌。
那這國公府的一切,包括沈姝妍的一切,便都是她和女兒的了。
沒曾想,夏曼歌兩次都未除去。
現下老爺又仔細查了她的事,這樁樁件件,哪一條都夠她死上一回了。
夏敬棠因著失望至極,加上心中怒火太甚,竟雙眼含淚。
“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這國公府裏,什麼都聽你的,菲兒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你竟還不滿足?”
林蓉見老爺這個樣子,也是心疼的緊。
不管怎麼說,她待夏敬棠還是真心的,當初她見她一見便傾心不已,且婚後這麼多年,一直相敬如賓。
如今老爺這個樣子,她也是不忍心。
她痛哭著爬向夏敬棠,抓著他的衣角,仰著臉認錯,“老爺,都是我糊塗,我犯了傻,你便饒了我這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