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餐桌上,氣氛有些凝固。
翠嬸夾了一片黃瓜塞進嘴裏:“被裝自爆芯片了?”
“翠嬸你知道自爆芯片啊?說是三個月後才能解除。”
“嗬,黑警的鬼話你也信。”
黎棟看翠嬸嫌棄的表情,忍不住問道:“翠嬸,您這話的意思是?”
“勞改過後就是不一樣,說話都帶‘您’了。”
黎棟訕笑,繼續問了剛才的問題。
“想要拆掉自爆芯片,起碼得花5萬塊錢,你有嗎?”
黎棟沉吟片刻,搖搖頭。
從前身記憶裏黎棟了解到,這世界有些人命才值一千塊,五萬,等於五十個人。
“你口中的黑警,塞你名片沒?”
“塞了。”
“還有希望。”
翠嬸放下碗筷,靜靜地看著黎棟。
不知是不是錯覺,黎棟在翠嬸的注視下有一種奇怪的壓力,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壓力。
“翠嬸,我吃飽了。”
黎棟前世作為合格的打工人和創業者,察言觀色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吃飽就回去吧,你屋裏每周我都會去打掃,放心住。”
“謝謝您。”
離開擁擠的房間,黎棟穿過7字型走廊,順著樓梯來到4樓。
鑰匙插進鎖芯,409房門應聲打開。
比翠嬸家還要小的房間映入眼簾,目光掃過,房間估摸著隻有15平米。
水泥鋪成的地麵上擺著被磨掉漆的啞鈴,看樣子‘黎棟’平時沒少鍛煉。
牆上貼著各式各樣黎棟從未見過的明星海報,靠窗位置,一張破舊的單人床和一個半開的衣櫃,還有角落裏簡陋的浴室。
處處透露著兩個字:寒酸。
堂堂一個職業殺手,住在這樣的地方,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監獄到幸福小區有三十多裏路,走了一下午,早已筋疲力竭,加上飽腹感,黎棟澡也懶得洗,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深,翠嬸家的燈光還亮著。
一名皮膚黝黑,身上肌肉和年齡不符的茂叔抽著焊煙。
“不要節外生枝。”
“他救過我們女兒。”
“後天就是三年一度的全城遊行,屆時馮氏高層都會出現,這是我們唯一機會。”
翠嬸張口欲言,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為了推翻馮氏的暴行,他們已經籌劃整整五年。
……
“陳總,這合同可以簽…”
黎棟從床上驚醒,揉了揉腦袋,意識到這是一場夢後起身打開窗戶。
帶著一絲涼意的風迎麵吹來,魚肚白從東方漸漸浮出。
這是他來到這世界睡得最好的一次。
“還能回去嗎?”
順著記憶,將衣櫃暗格撬開,裏麵有七千塊錢,這是上一位黎棟所有的積蓄。
每張紙幣都印著一個‘馮’字,與前世的貨幣截然不同。
黎棟所在的城市由馮氏掌管,所有有價值的東西,也一律都歸馮氏管。
幾十年前,全球戰爭爆發,核冬降臨。
隻有十分之一的人類活了下來,適合人類生存的環境被急劇壓縮。
惡劣的環境下,衍生出了一批超人類。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世界被瓜分,再也沒國度一說,隻剩下淪為傀儡的聯邦。
黎棟翻著‘黎棟’的記憶,雖然看過很多遍,可他還是忍不住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