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背叛你的家人(1 / 2)

將米飯煮熟之後加入醬汁、海苔;然後淋上提前泡好的涼茶;最後以一顆梅子作為點綴,一碗簡單而美味的茶泡飯就做好了。

昏黃燭光下,三人圍坐在小桌子旁。

“我開動了。”小男孩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睛,進行著飯前簡單的小儀式。

在這艱難的時候,人們賴以生存的食物最是稀缺。能有一頓飽餐,是一種恩賜。人們需要以這種儀式來紀念食物的來之不易。

謹以這種簡單的儀式來銘記此時的不易,期盼未來的美好。

時聞並沒有這樣的習慣,隻是靜靜地看著小男孩閉眼虔誠地呢喃。像是沉靜的大海一樣尊重而包容。

等到小男孩再次睜開眼,時聞才會拿起筷子,端起碗品嚐那碗茶泡飯,然後真心讚歎傾奇者的絕妙手藝。

傾奇者身上有些地方很奇怪,他似乎從來不主動進食,每一次時聞邀請傾奇者一起吃飯的時候,那名少年都會笑著推脫。

“我已經提前吃過了,不必擔心。”

隻是,十分關心小男孩的傾奇者真的會不顧小男孩而自己先吃飯的嗎?

顯然不會。

傾奇者,是個人偶。

時聞在心中得出答案。

起先,他會驚歎其製作者驚為天人的技藝,竟然能將一堆毫無靈魂的死物製成這樣一個有靈氣,有自我意識的人偶;時間久了,時聞則開始擔憂起傾奇者日後的處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類是非常報團排異的種族。如果少年沒有藏好自己的秘密,其後果時聞並不樂觀。

從這些天的相處中,時聞能看出傾奇者對於人類的親近和疏離排斥。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一同出現在純白的人偶身上。

他大概是經曆過什麼吧。

推到這裏,時聞將探究欲壓下。

有的時候,知道得越少越好。每人的心底都會藏有秘密,身為過路人不必過分探究

他一直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將空碗輕輕放回在桌麵上,時聞露出笑容。

“真的很好吃。山珍海味的味道也不過如此了。”

聞言,傾奇者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喜歡就好。”

“時哥哥,你能不能……”

小男孩猶猶豫豫,終於鼓起勇氣說話,結果被時聞食指豎起示意噤聲的動作止住了聲音。

時聞斂去笑意,嘴角拉平,身子微微傾斜靠近窗戶,一副警惕的樣子。

他在聽。

就在剛才一瞬間,時聞有一種被什麼危險的存在鎖定的危機感。森然寒意瞬間爬上全身。

雖然隻有一瞬,卻也足夠讓人感到後怕。

外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這間陋居。

傾奇者的身軀輕輕攏住小男孩,以一種保護的姿態。

他同樣發覺了附近的不同尋常。

時聞與傾奇者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房間內唯一的光源——那一盞放在小桌上的油燈滅了,縷縷青煙緩緩上升,變換各種形態,在略顯緊張的氛圍中顯得詭異非常。

傾奇者將油燈吹滅後,為了安撫小男孩的情緒,將自己的紫色紗巾塞入小男孩的懷裏,輕聲說:“別害怕。”

小男孩點了點頭,將懷裏的紗巾抱緊了些。

外麵的東西也許發覺了小屋內的人已經提起警覺,似乎停住了,不再靠近,就那麼停在了與小屋不遠不近的距離。

時聞皺了皺眉,“它似乎在引誘我們出去。”

傾奇者聽到時聞下的結論,心下又沉了幾分。

它有一定的智能,懂得一定的計謀,並不是一味臣服於本能的低智怪物。

有點難辦啊。

外麵的東西不進來,裏麵的人不出去。

雙方就這樣安靜地對峙著。

直到從小屋外側傳來的一聲脆響打破了詭異的平靜。

時聞腦中靈感閃過,閉上眼睛。

元素視野,開啟。

霎時,小屋附近的灰白景象出現在時聞的腦海之中。

他細細探查著。

小屋外圍處盤踞著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不可名狀之物。

像是液體一般蠕動著身體。

不能直視,不可描述。

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一滴冷汗從時聞的額前滑落。

它似乎正在伸展著身軀,企圖將整個小屋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