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淚水打濕的睫翼一簇一簇的彎起。
月下美人淚,似比千金貴。
“你們在說什麼?”千木林皺起眉頭,“什麼把你忘了,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他們一看也像是富家少爺,她可不記得她認識這些人。
“小千。”
“我叫千木林。”
“你是小千。”
“大晚上的,真有病。”千木林不想再理這一群看起來很怪異的人,隻要他們不是三胖子他們的人就行。
深深的凝望了一下黑暗中的女人,轉身抬腿就要走。
“小千!”
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哭的快要斷氣。
那聲音任誰聽了都無法無動於衷。
千木林頓時心髒猛地一悸。
大腦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沒有抓住。
身體慌得不成樣子。
她有一種直覺,要是再不走,她這平靜的生活將會被眼前的這三人打破。
握著帆布包的手收緊,步子邁的更大了。
幾乎是到了小跑的程度,一路奔出了巷子。
“小千……”三個人都沒有追上去。
楚墨痛苦地閉上了雙眸,輕聲喃喃道。
“行了沒,可以了就別裝了。”楚月抱著手,餘光催促意思的瞥向他。
“哦。”楚墨睜開眼,眸中哪有半分難過哭泣的意味。
“真是浪費感情呢,小千竟然不認識我了。”
微微點點頭,“不認識也好,省的回來,我忍不住把她綁起來留在我身邊。”
“行了行了,我們該回去了。”楚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在很早之前就發現了,他這個看似無害的弟弟實際上是一個雙重人格。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
得不到,就毀掉。
有意思的事情他可以玩個幾天,等沒意思了他就會殘忍的拋棄。
就像之前給他買的一隻兔子。
最初天天抱著當個寶貝似的,誰都碰不得。
三天過後,兔子不見了。
還是下人在狼群窩旁發現了已經血肉模糊的身影。
自那之後,所有人對這個無害單純的天玄穀二少主改變了看法。
千鹿苓的存在,不過是他在京都覺得有趣的人罷了。
留下來,陪她玩上一段時間。
實際上,也沒有動心。
不然,他能看著千家硬生生被滿門抄斬嗎?
嗬。
真是搞笑。
楚墨就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楚月是這麼認為的。
“玩夠了?”女人冷漠的聲音看似是詢問,實則是陳述。
似乎對他性格的轉變並沒有感到奇怪。
鹿苓望向他毫無波瀾的雙眸,嘴角噙著笑意。
“嗯呢。”楚墨聳了聳肩。
也不驚訝女人這樣的問題。
“那走吧。”鹿苓抖了抖身上看不見的塵埃。
路旁的眾人隻見陰暗的巷子中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轉瞬便恢複了黑暗。
*
鹿苓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五更天。
今日是皇帝祭祀之時,還有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皇帝便會和各位大臣步行前往圜丘壇。
由於曆朝規定,每五年的中秋皇親貴族以及百姓要祭祀天神,祖先。
祈求他們保佑這萬裏江山,遼闊疆土風調雨順,保佑百姓安居樂業。
在皇都南頭的一所大型寺廟,朝奉著無數偉人和死去的皇親貴族。
所以可想而知,這次規模是多麼的宏大。
才是寅時,皇宮內的小道上已然可以見到許多來回匆忙的身影。
離禦花園不遠的一棟宮廷內,相比之下就格外清冷。
除了一輛不太華麗的馬車停留在門外,基本上看不到幾個小廝。
“咳咳咳——”
“主子,天冷了,您快喝點熱湯。”公公將拂塵甩到一邊,端著一個青瓷碗遞給一位俊逸非凡的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寥寥幾筆的青線遊龍於腰際處。
幾朵玫瑰刺繡在肩頸處綻放盛開,宛如希臘時期波斯王子親臨人間,矜貴又不容讓人忽視。
一身素雅的顏色沒有讓男子毫不起眼,反而在他淡漠的氣質中加上了貴公子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