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客氣了。”車夫雙腿沾滿泥水,用脖子上掛著的汗巾擦了擦臉,拉起黃包車跑遠。
走到鐵門前,大門恰好有人出來,是任南酌的車。
看到楚棲年,司機趕忙下車:“楚少爺,我還正想去找您。”
“我有事求你幫忙。”楚棲年壓低聲音:“我想去找二爺,你能幫幫我嗎?賣給我一把槍和子彈。”
司機沉聲說:“楚少爺,二爺走時交代過,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不過容我多問一句,您需要槍是要殺誰嗎?”
楚棲年眨眨眼,麵容無害:“為什麼這麼問?”
“是這樣的。”司機解釋:“大帥說過,如果您要殺人,直接交代一聲就行,不用親自動手。”
楚棲年無奈道:“不是,我其實想去找二爺。”
司機露詫異:“漢馬縣不遠,開快點半天就能到,但是那裏很危險,洪澇和山體滑坡……”
“我知道。”
楚棲年打斷他:“我隻是不太放心,而且……任南酌欠我人情,他如果出事,太虧了。”
眼看勸不動他,並且楚棲年腋下還夾著一個包,準備充分。
司機隻能答應:“我開車送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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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過於泥濘,原本半日就能到,但是輪胎幾次陷進泥裏。
二人耽誤許久,直到臨近傍晚才到達漢馬縣。
大路上人逐漸多了起來,全部往他們來的方向走。
司機下攔個路人,問了些事情很快回來。
“楚少爺,我剛才打聽了,他們見過大帥的軍隊,說土匪待的那座山頭暫時沒事,您看咱們還去嗎?”
“當然去。”楚棲年不肯定任南酌安不安全。
畢竟在他這裏,中槍或者缺胳膊少腿,都是大事兒。
“已經到這裏了,你可以把我扔在山下,我自己上山。”
司機發動汽車:“大帥吩咐過讓我聽您的,也包括保護您的安全。”
再次啟程,總是走運了點,沒再陷泥坑裏。
土匪待霸占的山頭並不算高,不過山上樹叢茂密,沒來過的還真不好找。
楚棲年抬眼看遠處黑乎乎一片。
察覺到他的疑惑,司機主動說:“前邊是山體滑坡掩埋的村莊,距離這座山頭隻有十多裏。”
楚棲年眉頭一蹙,長歎一聲,抬腳往山上走。
原本以為楚少爺是個嬌氣的,沒想到這一路,不論是推車還是摸黑爬山。
他沒有吭過一聲,也從不說累。
楚棲年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毅力。
小白感歎:【你真是越來越有良心了。】
楚棲年不答,抬手擦掉腦門上冒出來的汗珠,舉著手電筒跟在司機身後。
“咱們隻能往上走,高一點看得清楚。”司機說。
楚棲年停下腳步,“等一等。”
他把手電筒遞給司機,“我上樹看看。”
司機詫異道:“楚少爺,這樹太高,而且這兩日大雨,樹皮滑……”
不等他說完,隻見麵前細皮嫩肉的少年像是一隻猴一樣,三下五除二上了樹。
司機沒敢出聲,唯恐他抱不緊樹幹掉下來。
沒過幾分鍾,楚棲年往下滑,在距離地麵沒多高時直接一躍而下。
“看到亮光了,還有土匪寨門上掛的旗子!是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