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蓂玖見他不理人,便跟眾人說:“他脖子不好,所以看人都不帶轉頭,光動眼睛。不過他人真的還是挺好的。你們覺不覺得他的打扮像我們混鈴的硯台糕啊,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人沒笑一會兒,南風修途就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和剛認識的朋友聞聲趕來,先前見過的季洹也在列。
南風修途在這些人其中也是不遜色,一派英雄少年的風範,走起路來帶風卷雲的,引得旁邊一眾女仙修激動地捂嘴大叫。
他一來就勾上了安蓂玖的肩,對他說道:“我就知道這裏這麼吵是因為你們幾個在這。安蓂玖,你們家就來你一個啊,也未免太寂寞了點。”
一般情況下,各仙門隻要報上名了就會多帶幾個同門一起來,少說也有三五個,多則幾十個。而且修習時分配住宿也是按照仙門派別分配別院,若是隻來一個人住了大別院,倒是真的寂寞。
再是稍大一些的仙門,來了自家親傳弟子,定是要帶上自家仙修、門生和家仆的,有些還會帶上客生。自家仙修便是投拜自家門派的仙修,要參與靈力修為考核選拔,與自家門派榮辱與共,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比較親密;門生是指有些修為靈力,不需要考核,來自家門派修習,隨時可以過來可以離去的;家仆則是不需要靈力修為考核,領月錢,主要是來照顧自家門派中人日常的;客生則是靈力修為非常優秀出色,請來與自家仙修門生一同上課的學生。
楊岩闌一本正經地向南風修解釋道:“倒也不是,安兄的同門表兄弟,安夜梧兄也來了。”
在場的人又陷入一陣尷尬。
在場的人中有人咳了咳,打算跳過這個話題,對安蓂玖說:“還好你去年沒來,去年鳴屋夫子請的那位古越天師極度嚴苛,行不端立不正都要罰,我們幾個動不動就被留堂罰抄書。”他見安蓂玖一臉無知的樣子,又指了指南風修途說:“怎麼,南風兄去年在萬卷樓閱文時偷吃東西被古越天師罰了十條執靈,他沒告訴你嗎?”
眾人一想起去年雷厲風行的古越天師被這一代倚靠著藤蘿攀上高處的鶯鶯燕燕們給氣死的樣子,還曆曆在目,紛紛打起冷顫。
安蓂玖一臉壞笑看著南風修途,“你還不知道南風修途這人啊,他專挑好聽的說,什麼考試第一名啦,他可以說一個月。”
那人大約是覺得太過糟心,便也無心嘲笑南風修途,一臉晦氣地說:“後來古越天師罰到沒東西罰了,還叫我們去萬卷樓抄古籍經典。你可不知道,萬裏堂的藏書樓是什麼概念,古今文獻浩如煙海,那可是連當朝國主的書庫都能比上一比的。聽說今年鳴屋夫子請來的是一位女高仙,雖說飛升沒多久,但因為修煉得道深厚,馬上就被派下來指導我們了。”
安夜梧想了想,馬上問道:“莫不是我們錫林那位天賦異稟,在萬裏堂修習中年年排名第一,才色雙絕的水師元君?”
楊岩闌回道:“正是。”
南風修途一想,便激動地大力在安蓂玖身上大力多拍了兩下,道:“那豈不是可以一睹女神真容,美哉妙也。”
安夜梧掩手輕聲跟他們說:“水師元君還未婚許,有幾位修為頗高的師兄還打算去提親呢。”
安蓂玖嘖了一聲,覺得不太現實,“仙界再怎麼婚戀自由,也不至於她一個如此了得的仙子會找我們這種修真弟子吧,再怎麼也得仙門家首啊,哎季兄,你可以試試看啊。”
季洹是壺賑桃花堂的季家獨子。季家世代經商,家族財力雄厚,後來家族中又有人去宮中某了一官半職,逐漸晉升成高官。
到了季洹父親這一代,老年才得一子,珍愛地不得了。見不得他生病摔碰,從小便讓他去修仙,希望他可以長命百歲。好在季洹也頗有靈氣,生的又俊俏惹人憐愛,天生一對桃花眼,隨隨便便看像誰都像在勾魂,還有那臉頰上天然白裏透著桃花紅。長輩同儕都寵著他與他交好,他自己倒是對修不修仙的無所謂,每日隻想混在漂亮姐姐妹妹堆裏玩耍,口頭禪是“不羨老彭祖,隻做花下魂”,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家主之位,更是修仙弟子們炙手可熱的交友之人。
“我就算了吧,我連她的麵都不好意思見。我這種道行呢,就和同儕的仙子姐姐們耍一耍就好了。”季洹躲在桃花扇後連連擺手掩著麵。
安夜梧歎了一聲,道:“她,你知道她年紀輕輕為什麼能夠飛升成仙嗎,她修的可是大道傳德係神祇,最拿手的就是傳道受業,未來的路估計跟鳴屋夫子是一個方向的。你們若是被她盯上了,就自求多福吧。”
水家在錫林也是書香門第,自古德高望重,隻要水家開班修習,在錫林修仙的子弟都會去。安夜梧從小在錫林長大,雖然沒見過水師元君,但是自家的兄弟姐妹跟她都是同學過的,每個人提起她都戰戰兢兢,不想搭邊,所以安夜梧覺得這個水師元君應當是十分嚴格。
少年們談論水師元君的閑話到此也不敢再說下去了,南風修途問向安蓂玖:“你不是說今年要同我一起來的嘛,我等你好久也不見你人影,你除個鬼怪要這麼久啊?”
安蓂玖麵露難色,回道:“我也不知為何突然出現的是水邪物。混鈴周邊何曾出現過水係妖邪啊,我不太拿手,所以就費了些時間。”
“哦……”南風修途又問:“方才我看與你一同來的人是誰啊?行啊安蓂玖,這就交到朋友啦。”
安蓂玖的五官都要皺到一起去了,他不情不願地說:“可別提了,等煙閣塵家小公子,他是我見過脾氣最莫名其妙的人。”
南風修途,重重地給了他一拳,“不得了不得了,居然還有你安蓂玖哄不好的人,我還以為你被安蓂璃訓練得連鬼都哄得住呢。”
安蓂璃從小是出了名的孤僻,要不是見過她和她母親講過幾句,還真會以為她是個小啞巴。不熟的人叫她連眼睛都不帶轉的,像是沒聽見一樣。後來安蓂玖費了好大的功夫,每日跟在她身邊轉著陪著,才漸漸將她變得開朗起來。南風修途就是從小到大這麼見著安蓂玖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