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皎生著氣,飯菜壓根兒一口沒動。
她就在床上躺著,氣著氣著就睡著了。
可睡到半夜的時候,她硬生生被餓醒了。
傅皎皎瞟了眼床邊的飯菜,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不行!
她才不要吃!
都怪夏侯權那個王八蛋!
明明她好好地生著氣、絕著食,他非要放碗飯菜在旁邊誘惑她。
傅皎皎滿心都是憤怒的小火苗。
她下了床,端起碗就往外走。
她要把這碗飯菜扔掉!
門一開,傅皎皎看到個人背對著她蹲坐在門口。
一聽到開門聲響,這人立刻扭過脖子抬頭看她。
這是她那糟心的丈夫,夏侯權。
如今秋已深,夜晚寒涼。
這男人明明那麼高高大大的一個人,現在卻蹲坐成小小一團。
他仰頭眼巴巴地瞅著她,還帶著一身的寒氣和疲憊,看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就像是被主人踹出家門但又舍不得離開主人的喪家犬。
傅皎皎頓時有些不忍。
但要是就這麼原諒這個男人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傅皎皎最後決定硬起心腸不理人。
她把手中的飯碗放到男人身旁。
哼!
我才不要你送來的飯菜!
傅皎皎高傲地關上了房門。
夏侯權沒被自家夫人喊進屋去。
他先是感到失落,接著便有點懵。
看著身旁的飯碗,他第一反應是:夫人知道我今晚食不下咽,竟是給我深夜送飯。夫人果然疼我!
但再一看那毫無翻動跡象的飯碗,夏侯權終於反應過來,他家夫人根本就沒吃飯,這是原封不動地把飯菜給他退回來了。
夏侯權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蹲坐在門口,又瞟了眼腳邊的碗,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子特別像一條苦苦守著狗盆的喪家犬。
夏侯權立刻站了起來。
他抱著雙臂斜倚著牆壁,雖是依舊在蕭瑟晚風中沒機會進屋,但總算覺得自己沒那麼像喪家犬了。
他家夫人才不會拋棄他。
他絕不是喪家犬。
屋裏。
傅皎皎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夜裏那麼涼,她家夫君守在門外會不會著涼啊?
這男人真是的,幹嘛站在門口裝可憐?
她要跟他分房睡,他就不可以自己另外開一間房嗎?
傅皎皎好氣。
她氣這個狗男人不愛惜他自己。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傅皎皎最後眼睛一閉,決定不管這狗男人會不會感染風寒。
她氣還沒消呢。
她才不會輕易原諒這個狗男人!
翌日。
傅皎皎早早起了床。
她心裏雖是氣她家男人,可終究還是擔心人家,以至於她一晚上都沒睡好。
她穿好衣服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房門往外看。
她家男人雙手環於胸前抱著把長刀,人斜靠著牆壁,頭低垂著,雙目閉著,就這麼站著打瞌睡。
傅皎皎一看就心疼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動靜,夏侯權疲憊地睜開了眼,目光掃到她後,他露出一抹笑來道:“夫人。”
傅皎皎瞬間心酸得很,心裏動搖得很厲害。
她恨自己不爭氣,強逼自己板著臉不說話。
夏侯權見她臉色不好,臉上的笑也漸漸淡了下去。
傅皎皎心頭莫名火起,黑著臉出了門往樓下走。
夏侯權默默在後麵跟著她。
傅皎皎沒吃早飯,直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