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等待(2 / 3)

大光頭挺著胸脯,驕傲地說道:“我叫吳克!”

這吳克是當地的一個流氓地痞級的人物,平時就愛欺負小動物,他家裏還養了一隻奇怪的貓,這個貓長著藍色的毛發,而且還又大又肥,是當地貓族中的霸王。

台下噓聲一片,誰會相信這個小流氓還會對詩。

“既然吳先生有這個興致,那我可就出題了!在場的各位都有機會參與啊。”白老爺出題了。

“維水漣漣,我心思倦。

之子泛舟,亦泛洄流。

維濱泱泱,我心思忡。

之子泛舟,亦泛韶容。”

吳克自然答不上來,捂著肚子,說道:“哎呀,白老爺啊,改日再對,改日再對,我突然鬧肚子了。”說完便開溜。

在眾人的嘲笑下,吳克灰溜溜的離開了,緊接著是議論的聲音,大家都在討論這個詩該如何對。

突然,一個麵色清秀,書生打扮模樣的青年站了起來,向白老爺行禮。

“維江悠悠,我心思傷。

之子泛舟,亦泛殷懷。

維海茫茫,我心思惘。

之子泛舟,亦泛流年。”

“好!好啊!妙哉!妙哉啊!”白老爺很高興,拍手鼓掌。

可是眾人卻不這麼覺得,因為他們覺得這個書生連進這個宴席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能做白家的女婿?

這個書生名字叫做尾生,自幼喪父,母親在五歲那年被強盜殺害,寒窗苦讀十八載,卻一事無成,隻是靠賣字維持生計的窮酸書生而已。

“不錯,這位公子敢問尊姓大名?”白老爺問道。

尾生回答道:“在下叫尾生。”

白老爺舉起酒杯,向尾生行了個禮,道:“公子真是博學多才啊,老朽敬公子一杯。”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直到宴席結束了,白老爺都沒有提到半點招婿的事情,尾生也回到了自己家裏。

其實尾生為人很好的,隻是身份卑賤,白家不可能看上他的。

在來到梁地前,尾生住在魯國曲阜,他為人正直,樂於助人,和朋友交往很守信用,受到四鄉八鄰的普遍讚譽。有一次,他的一位親戚家裏醋用完了,來向尾生借,恰好尾生家也沒有醋,但他並不回絕,便說:“你稍等一下,我屋裏還有,這就進去拿來。”尾生悄悄從後門出去,立即向鄰居借了一壇醋,並說這是自己的,就送給了那位親戚。後來有位自稱是鄉裏老大的老頭,批評尾生為人不誠實,有點弄虛作假。尾生卻不以為然,他認為幫助別人是應該的,雖然說了謊,但出發點是對的,謊言也有美麗的。

雖然尾生非常喜歡白家小姐,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隻得無奈的歎息。

這日傍晚,尾生賣字回家,發現自己房間裏的亮著的,難道有人?尾生的家裏平日的不上鎖的,因為沒啥值錢的東西,但是怎麼會有亮光呢?何況家裏根本就沒有蠟燭啊!

尾生推門進屋,眼前的一幕是尾生根本無法預料到的,白家小姐正在笑盈盈的看著他。

“白小姐……”尾生趕忙行禮。“您這是?……”

白家小姐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尾生的麵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原來當日,白家大小姐早就芳心暗許,愛上了尾生。

此後,他們每天都會做一對情侶該做的事情,一起賞花,一起對詩,牽著手漫步在大街上……

當白家小姐把這件事情告訴家人的時候,白老爺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為了追求幸福,白家小姐決定和尾生私奔,到曲阜老家去。

那一天,兩人約定在韓城外的一座木橋邊會麵,雙雙遠走高飛。

黃昏時分,尾生提前來到這座橋上,卻不料天氣驟變,天空中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接下來又狂風怒吼,電閃雷鳴,滂沱大雨傾盆而下。更可怕的再後麵,山洪突然暴發,滾滾江水裹挾泥沙席卷而來,淹沒了橋麵,沒過了尾生的膝蓋。

“城外橋麵,不見不散。”尾生想起了與白家小姐的信誓旦旦;四顧茫茫水世界,不見白家小姐蹤影。但他寸步不離,死死抱著橋柱。

尾生不停地告訴自己:“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晶晶!她一定會來的!”

可是直到尾生被淹死了,白家小姐也沒有出現。

次日,人們在發現了尾生的屍體,臨死前仍然緊緊的抱著橋柱。

那一天,白家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在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