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鹵水吧……
正這樣想著，雲馨夢身後又傳來一陣沙子摩擦一樣的“沙沙”聲，她知道是孟菲斯來了，沒有回頭，隻從水中抽回了食指。
指尖的湖水彙聚，滴答滴答的落回了湖麵，雲馨夢歪頭凝視片刻，也不知在想什麼，突然腦抽的想嚐嚐味道，直接就將手指放入了口中。
然後就意料之中的悲劇了。
“啊呸呸……”
又苦又鹹！
雲馨夢從袖子裏掏出瓶蜜水漱口，眼淚汪汪的抬頭，就發現自己身前多了一隻手，手中拿著張折疊成菱形的白色手帕。
“老師，給。”
嗚嗚嗚，孟菲斯真是個體貼的好徒弟！
“謝謝孟菲斯！”
雲馨夢起身道謝，接過手帕，擦了擦嘴和手，就將手帕丟進了袖子中，準備洗幹淨再還給他。
待雲馨夢整理好自己後，抬頭才發現孟菲斯已經跳上了小飛墊，他手肘抵著膝蓋，手心托著腦袋，正對著遠處的山巒出神。
雲馨夢也趕忙坐上了自己的墊子，兩人便向著湖水對麵飛了過去。
風中的鹹味越來越重，但聞習慣了後就顯得不那麼難以接受。
湖麵黑沉，又清晰的照應出天上的星辰，像是清晰的鏡麵。
飛行在湖麵上，就像是闖入了宇宙的繁星中，夢幻又美麗。
踏入這片湖大概十分鍾後，剛剛的尷尬才順著雲馨夢那巨長無比的反射弧傳到她的心裏，她回憶著剛剛自己的操作，有點臉紅。
而大家都知道，尷尬這種情緒是越沉默越嚴重，如果能來個什麼話題，就大概率會覆蓋這份兒沉默。
別人會不會被覆蓋不知道，起碼自己不會尷尬是不是哈哈哈！
“額，孟菲斯……”
雲馨夢的話剛開始就卡在了喉嚨裏，阿巴阿巴，沒想好要說什麼……
“老師，有什麼事嗎？”
“額，也沒什麼事……就是，這湖還真漂亮啊！”
孟菲斯沉默片刻，語氣沒什麼情緒:“是啊，白天來應該更美。”
“沒錯哈哈哈……”
說完，就又沒話了，沉默開始在風中蔓延。
雲馨夢死魚眼盯著前方倒映在湖水中的星星，心中隻剩下了一句話。
日，更尷尬了。
又過了格外漫長的三分鍾，不知是太無聊，還是聞到了尷尬的味道，黑暗中的少年惡魔突然開了口。
“老師，你沒聽說過鏡子湖的傳說吧？”
他的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雲馨夢巴不得找個新話題終止尷尬，於是迫不及待的接下了話題:“是啊。”
“傳說在白晝之前，已經隕落的遠古春之神曾經愛上一位人類少女，那女孩擁有著超凡的美貌，即使美神都有所不及。”
“但短生種與長生種的愛情注定不會有結果。”
“當少女長大，當她開始衰老時，神靈又被新歡吸引，神靈拋棄了她。”
“失去美貌的少女就在她與神靈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日夜哭泣，苦鹹的眼淚變成了湖泊，而她也在哭泣九十九日後死在了此處，屍體化作雪白的鹽，靈魂化作了藍色的飛鳥衝入湖水中，在每天黎明之前，會出現在湖中心，對世界訴說她的愛情與悲傷。”
孟菲斯用朗誦詩歌的語氣，講述了這個悲劇且與現代神靈高高在上的主流觀念不符的愛情故事。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雲馨夢聽了這故事，沒來由的想起了這句話。
然而還沒等她發表自己的感想，就聽身側孟菲斯又補了一句話。
“馬上就要到黎明之前了，老師我們去湖中心看看吧，說不定會發現什麼好東西哦！”
少年惡魔說著指了指前方，隱藏在黑暗中的臉上，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