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蕪山後。
幽暗的山洞裏,此刻響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這裏是陣眼的所在之處,距離禦前比武還有三天時間,五條空要在此前找到解開封印的辦法,為此他決意孤身犯險,親自踏入領地試探。
片刻後,繞過階前石柱,眼前霎時豁然開朗。
月光透過上方的孔洞灑進來,洞壁懸掛的鍾乳石散發瑩白色光亮。偌大的空地,中央擺放著一個天然鑿就的石盤,五條空走過去,擺弄了一下旁邊的機關,隻聽哢嗒一聲,石盤中心赫然顯現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凹槽。
他隔空比劃了一下凹槽的大小,忽然動作停頓,蒼瞳斜眄向身後某處,眸光微爍,下一秒,身後的石壁轟然倒坍。
…裝神弄鬼。
五條空身形一閃,循著咒力波動的方向瞬移過去,“什麼人?出來。”
從爆破的洞口後,緩緩走出一個神秘的黑色身影。
“……五條家主,別來無恙?”
來者身披黑袍鬥篷,渾身上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戴著黑金麵具,隻露出麵具下一雙微微眯起的眼睛。
如此裝束,正是安倍鏡元,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政官。
五條空自然認得他,十歲那年的宮宴上,他曾在殿外遠遠瞥見過一眼,也是同今日一模一樣的打扮。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哦?聽說就是你,想要我的眼睛?”
話音伴隨著磅礴咒力,以壓倒之勢襲向眼前的黑衣人。
若是天皇在他或許會顧忌三分薄麵,而禦四家向來與太政官之位平起平坐,自然無須忌憚。
安倍鏡元疾步後退,黑袍翻飛蕩開攻勢,但仍有一道強勁的氣流直襲麵門。瞬間他臉上的麵具龜裂成兩半,露出遮擋下的真容。
五條空盯緊了這張臉,安倍鏡元卻也不躲不閃,大大方方站在原地,任由若有實質的蒼眸上下打量。
須臾,五條空皺眉,“你不是安倍鏡元,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話,他麵無表情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牽動額頭上一道狹長的縫合傷疤,更顯猙獰詭異。
“五條家主好眼力。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打開這座山的結界。”
說著手腕翻飛,掌心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烏黑的表麵泛著金屬光澤,隱約閃爍著金色的咒符紋路。
“這是千年咒物,是唯一能解開這座山封印的鑰匙,在下不才,解封的咒術正掌握在安倍一家的血脈之中。”安倍鏡元掂量著手中的咒物,向五條空詭秘一笑,
“做個交易如何?”
五條空深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咒物,“成交。”
安倍鏡元笑了:“和五條家主這樣的聰明人談交易,果然不須多言。”
接著將掌心咒物一拋,盒子落向石盤中間的凹槽,嚴絲合縫,渾然一體仿若天生。
下一瞬,安倍鏡元的聲音漸行漸遠,一道餘音回蕩在石洞內,“三日後我自會來解開封印,希望五條家主不要讓我失望……”
待安倍走後,五條空催動咒力注入咒物,但無論注入多少咒力,都宛如石沉大海,不大的盒子仿佛一個無底洞,將所有傾注的咒力吞噬殆盡。
折騰了一整夜,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咒物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沉沉熹光灑向洞底,灑在少年如雪的銀發上。
黎明到來之前,少年離開了桃蕪山。
五條空的背影映襯在山巔暮雪之間,蒼藍的眼眸比風雪更加冷冽。
他答應過她,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一定要解開她的封印……
予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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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禦前比武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