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山見這麼多手下竟困不住他,不由怒火似焚,暴躁的罵了一聲道:“都是一群飯桶!”刀背一拍馬臀,戰馬嘶鳴一聲,揚蹄如飛,向著許褚疾衝而去,他身邊侍衛猶如潮水般簇擁在後麵。
許褚雙目赤紅,閃著野獸般嗜血的光芒,大刀揮處,烏恒騎兵紛紛身首異處,他胯下坐騎雖是鮮卑健馬,但背負著他這般重量級大漢來回疾馳,也漸漸顯得吃力。
這時赫連山已揚刀迎衝過來,他一身精致甲胄在眾騎中顯得尤為突顯,許褚睹狀大喜,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腹,不斷的催促戰馬加速,眸中狂亂的殺機空前熾熱。
卻就在這個時候,胯下健馬突地昂首嘶鳴一聲,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前蹄一軟跪倒塵埃,毫無防備的許褚連人帶馬翻轉過來,轟然一聲摔到在草地上,同一時間,赫連山的戰馬已飛馳奔至,戰馬刀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飛速斬向許褚的脖項。
王武虎吼一聲,彈身跳起,手中巨錘如泰山壓頂一般,朝一烏恒騎兵天靈蓋狠狠砸去。
那騎兵駭然失色,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托刀迎了上去。
“當”兵刃碰撞聲震人耳膜,戰馬刀哪裏經受得住這巨錘一擊,應聲碎成幾段,王武手中神錘餘勢猶疾,砸在那官兵腦門上,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烏恒騎兵連同戰馬如鐵釘一般被狠狠的砸入草地內。
“啊呀!”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從身後傳來,同一時間,一把戰馬刀帶著森冷的殺氣襲至他脖項處,還未及躲,淒厲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來,他知道,那名襲擊自己的騎兵已被護在四周的虎衛解決了。
他身邊虎衛已十有九傷,其中兩個傷勢嚴重的已被護回隊伍,而身後新軍雖未潰亂,但被烏恒軍包餃子般不斷蠶食,也是死傷殆盡,餘下來的卻沒有一人退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隻有無休止的殺人才能免除被人殺的厄運,戰爭的慘烈已激發了他們埋藏心底的血性,這些原本迫於生計落草成寇的烏合之眾此時已是一支鋼鐵之師。
牛三身上中了幾刀,鮮血染滿了衣甲,變得血肉模糊,可嗜血的快感卻沒有消褪絲毫,再殺一人,他就是兵佐了,灼熱的殺機裹著沸騰的熱血,在他胸膛中翻滾。
王武神經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了,巨錘上鮮血淋漓,裹著一層厚重的血肉,連續砸翻幾騎後,望著潮水般狂湧而來的烏恒兵,突然之間,一股無窮的茫然和壓迫感襲上他心來。那些絲絲縷縷的記憶也片片散落在腦海之中。最是奇怪的,便覺空空蕩蕩的思維仿佛全都靜止,隻有往事的印象還在幀幀跳動著──淑妃、蔡琰、刁秀兒、騰容,甚至曹操、劉備……無不在眼前一一閃現,呼吸得越來越慢,耳中喧囂的戰場竟象變成了一個溫柔的天地,身心不禁萬分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