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正叔做裏正以來勤勤懇懇,事事為著村裏利益,幫鄉裏鄉親解決不少事。
很受村民敬重信服。
到如今,他的話隻會更有分量。
李德正沉吟一下,“首先發熱的孩子不少,得馬上派人去鎮上買藥,這事拖不得。”
這的確是頂頂要緊事,不少家裏都有風扇發熱的。
這個年頭風寒就可以要人命。
但派誰去成了每個人心中的疑問。
這時候沒人說話了。
哪怕是最開始嚷嚷孫子孫女快病死的老婦也沒有開腔。
屋裏又沉靜下來。
不自覺呼吸都放緩了。
生怕這個時候裏正點到自己名。
沒有人是傻子。
如今去鎮上說是九死一生都不為過。
死亡麵前人人都是怕的。
李德正緩緩掃過眾人神情,也知道這事難辦。
有誰對上裏正視線立馬驚慌失措的低下頭避開。
生怕那個死亡名單上就有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開口了,但不是自薦,而是說:“裏正,你也別為難了,就讓那些家裏有發熱的人去唄。”一個高瘦青年道。
反正他家沒有發燒的,他又是年輕人,這種苦活估計就會落到青壯年身上,他得把自己摘出去。
“李岩,你什麼意思?”一個家裏兒子發熱的壯漢不滿道。
那李岩顯然也不是個怕事的,不客氣回,“我什麼意思?很明顯啊,誰家有發熱的主動站出來說去唄,一個都不開腔什麼意思?想人家冒死給你們抓藥回來坐享其成。”
“你…”
壯漢氣的臉紅脖子粗,拳頭都捏緊了。
“怎麼?想打架?”
青年語氣囂張,氣死人不償命。
蘇酥饒有興致的看去,見那個青年模樣生的不錯,五官標致,眉眼桀驁,雙手抱臂懶散站著。
“夠了!”
李德正嗬一聲,他簡直頭疼,疲憊說:“就這樣誰家需要藥的誰家出人。”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要是敢孩子生病第一天就去了。
“老子去!”那個壯漢高舉起手,大聲說。
所有目光落到他身上。
“好,李山算一個,還有人嗎?”
又陷入安靜了。
蘇酥和二哥對視一眼,然後默默低頭看著腳尖。
她一個臉皮厚的人都感到有點尷尬。
沉默多少次了。
李山看著一群怕死鬼,嗤笑一聲,“裏正,這個拿回來的藥可以隻給自家用嗎?後麵誰家又發熱問著要藥我們冒死拿回來的藥白給嗎,那這也太不公平了。”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好些人臉色一變。
確實有不少人打著這個主意,本來聽到裏正讓家裏有風寒要藥的去時他們這些家裏暫時沒人生病的鬆了口氣。
就算以後家裏有誰病了也可以問著要,關係生死誰也不好不給。
李德正皺緊了眉,最終點了點頭,“誰拿回來的藥歸誰,這方麵我不做幹涉了。”
“這藥金貴,也不知道去鎮上能買到多少,我醜話先說前頭,藥我會留著,萬一家裏以後還有人病了得用,所以後麵誰來管我借藥都沒門。”李山長得五大三粗,但心思並不粗。
“切,不要就不要,誰稀罕。”李岩翻了個白眼。
李山不理他了,他要思考去鎮上的準備。
過了會兒,陸陸續續又站出幾人。
這下,去鎮上買藥的人就定了下來。
這時。
門又被推開。
兩個人哆哆嗦嗦進來。
蘇酥定睛一看,竟是容懷德和那個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