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進行到十點左右才姍姍結束。
喻辛和張德兩人都喝了酒，沒法開車，最後隻能叫了個代駕把他們送回去。
到了小區，車子靠邊停好。
“張總，那我就先走了。”喻辛下車後，和坐在車後排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那張瘦削的臉龐隱匿在暗處，看不真切。五官的輪廓像是暈開的墨色染料，隻有路燈在眼鏡片反射出的一點精光，直直射向她。
張德點點頭，沉沉道：“明天見。”
喻辛直起腰，往後退了一步。眼看車子重新啟動了，她絲毫沒再留戀，腳步一轉就走了。
第二次在單元樓樓下看見祁琰，喻辛發現自己的接受度頗為良好。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她似乎都不感到驚訝了。
唯一的區別是，這次祁琰遠遠的就發現了她，像雷達一樣，目光一路牢牢注視著那道娉婷婀娜的身影漸行漸近。他率先開口：“晚上好。”
“怎麼了？你有事找我？”喻辛哈了口氣，手指攏了攏肩上的外套。
在車上還不覺得冷，一下來就感覺進了冰庫一樣，鋪天蓋地的冷氣往毛孔裏鑽。
祁琰往旁邊挪了一步，不著痕跡地用身子擋住了後麵吹上來的風。他搖搖頭，眼睛看著她：“你晚上有活動？”
“嗯，有個商業晚會。”喻辛邊往樓道口走，和迎麵來的一個麵熟的鄰居點頭含笑示意了一下。接著她偏頭看祁琰：“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阿姨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這兩天想來南城玩一下。”
往前走了幾步，喻辛的高跟鞋聲驀地停了。
“？”她轉過身，眉頭微蹙：“我媽？”
祁琰輕輕點了點頭。
“她怎麼都沒給我打電話說這事兒？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喻辛嘴裏嘀嘀咕咕。末了，抬頭問：“她有說具體什麼時候過來嗎？”
“應該就是明後天的樣子吧，她說到時候過來了會給我發消息，我去車站接她就行。”
“不是......”喻辛被這一股腦的話衝昏了頭，有些犯迷糊。她撫著額頭，表情有些無語發笑：“我才是她女兒吧，她怎麼光跟你聯係去了，搞得還得你特意來通知我這事兒。”
她倒不是生氣，就是看不太懂劉女士這個操作。
自己一雙兒女都在這邊，一沒缺胳膊少腿，二他們也不是什麼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幹嘛不能跟她們聯係，還得去麻煩一個外人。
“我媽她就是亂來，給你添麻煩了吧？她後麵要是再聯係你幫忙幹嘛的，你就發消息給我，我來就行。”
“不麻煩，我沒覺得麻煩。”祁琰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我挺想帶阿姨在南城四處逛逛的，但是我怕你心裏會介意。”
“我能有什麼介意的？”喻辛聞言有些失笑：“是我應該擔心才對。我媽那個人很愛嘮叨，說起話來像連珠炮一樣，念得人腦瓜子嗡嗡嗡的。我怕你到時候被她弄得煩了。”
祁琰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會的，我挺喜歡阿姨那個坦率的性子的，直來直往好相處。”
喻辛提步上了幾級台階，站定在樓梯口：“那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的？”她看了眼祁琰的臉色，估計是在外麵等了好一會，雙頰已經失了血色，襯得周身的氣質更多疏離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