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陣歎息，在夜風裏一吹就散，但視線卻極其認真地凝在喻辛身上。
“我......”喻辛隻覺得那道目光有如實質般炙烤得她說不出話。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過往那些隔著麵紗似的朦朧回憶也撥雲見月地清晰起來，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短短四個字猶如一記重錘將那些回憶表麵的偽裝悉數打碎，裸露出背後從未窺得天明的少年赤誠。
氣氛沉默了半晌，祁琰驀地輕笑了一聲，望向她的眼神溫柔且平靜：“你現在不用急著回應我。”
“我告訴你這個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暗戀了這麼久也該有始有終。要是一直隻是我一個人在胡思亂想念念不忘——”他停頓了一秒，深深看向喻辛：“我不甘心……”
他怕自己再不說出口，就永遠都沒機會讓她知道了。
人的本性是貪心。
在他們還未見麵的時候，他就想著隻要能見她一麵就足夠了；後來終於有機會遠遠地偷偷看她一眼，他又想著：要是他也能像她身旁那人一樣，與她並肩而立就好了……
直到這個願望又被實現，他們以朋友的關係彼此熟識交往，以前夢想中的“見她一麵”“與她並肩”如今看來已是觸手可及，但他仍不知滿足。
從前少女隻會出現在他的夢裏，現在出現在他的眼前。以後，他還想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祁琰知道今天或許不是把一切說開的好時機，但是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好時機呢？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晚上他接到喻辛的電話時，聽她問那個沒頭沒尾的“你喜歡花嗎？”的問題，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前不久他們在公園散步的場景。
彼時日落西斜，她在漫天霞光的包裹下坐在公園長凳上低頭看著手上的花籃，眉目婉約如畫。
當時他就想，要是時間能定格在這一秒，天地間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那他就以局外人的身份在暗處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默默窺視有關她的一切，那倒也不錯。
至少他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夠他聊以思念，又不用擔心被她遠遠丟下。
但是這終歸無法實現。
喻辛，她喜歡花，但她不是花。
她應該是一棵樹，頑強不屈、風霜不折，要長成參天的模樣。
“喻辛，你晚上為什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呢？”他突然問。
她被他這話題轉變的速度之快弄得有些反應不及：“我們組裏聚餐玩遊戲，剛好我遊戲輸了。”
因為輸了遊戲，才會給他打去那通電話。
祁琰點了點頭，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的答案，閑聊似的繼續道：“你們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