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呢?”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伴著夜風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音色清遠似是自喃。
由於斷句的間隔停頓太短,倒是給旁人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喻辛定了定心神:“我這邊有點事情,晚點聯係。”說完頗有些匆促地掛斷了電話。
包間裏響起一片起哄聲。
“辛姐,你這不厚道啊!”魏源急著嚷嚷:”你這天都沒聊完就把人家電話給掛了。”
“我們不是為了大冒險才打的電話嗎?就當我認輸了,自罰三杯。”喻辛輕飄飄一句話揭過剛才發生的一切,手已經伸向桌上的果子酒瓶了。
“可是……”
魏源還想再說什麼,被身邊的蔣康眼疾手快地製住了。最後隻能不甘心地嘟囔道:“可是我覺得剛剛都快成了啊……”
他們之間那個曖昧的氛圍,還有祁琰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他敢打包票,這兩人早晚會發生點什麼。
喻辛兀自喝著果子酒,清涼的液體順著喉管而下,驅散了身上的幾分沒由來的燥意。
青梅帶著微澀的酸甜混雜著酒精的氣息充斥在口腔中,味道奇特但並不難喝。
三杯下肚,喻辛又恢複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投入到遊戲中,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但隻有喻辛自己知道,她聽到祁琰說那句“我喜歡,你呢?”的時候,心思恍惚了一瞬。
貼著聽筒,他的嗓音輕柔地像一陣風,好像一吹就散,但又偏偏字字句句都清晰地入了耳,把她心底的一個角落刮亂了形兒。
吃完飯後,付晴晴跟在喻辛身後出了飯店。
她晚上喝了幾杯果子酒,雖然度數不高,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換成了付晴晴在前麵開車。
夜裏的南城就像入睡了一般。從鬧區往外走,車流越來越少,沿途也越來越靜。
喻辛窩在後座吹著夜風,眼睛微眯看著外麵滑過的燈火。眼底映著光,像在怔怔出神。
車上就她們兩個人,付晴晴出聲問道:“辛姐,你是南城本地人嗎?”
“不是,是臨市的。”
“哦哦。”付晴晴下意識應聲,繼續問:“我聽康哥他們說你是南城大學畢業的。”
“嗯。”喻辛從窗外收回視線,淡淡地答她:“畢業已經有四五年了。”
“那你跟祁琰之前就認識嗎?”
她和喻辛的視線在車內後視鏡裏撞了個正著,後者挑了挑眉,像是在奇怪她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付晴晴已經不打自招了,訕笑兩聲道:“我就是想著大家晚上的起哄,好奇問兩句。我平時不太關注公司裏的八卦,他們說的那些事情我都跟不上趟兒,也不好扒拉著去問她們。”
付晴晴在公司特立獨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張缺德留她就是為了她背後的圈子人脈。
另一方麵,她自己也拎得清。上個班就是為了消遣無聊,工作時間也不會想著去跟同事打好關係。
沒有工作上的聯係和私交作為紐帶,她和公司其他人最多隻能算混個臉熟的陌生人。
相較之下,她和喻辛的關係還要近一些。
在她的項目組裏待了這麼段時間,喻辛的性子她也摸了個透。表麵看著清冷不苟言笑,但是隻要不在工作上犯蠢,別的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