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辛說的確實沒錯,祁琰能看見她的照片確實是個意外的巧合。
當時他大學才剛入學,開學報到那天,迎新處有個學長帶他去宿舍,路過公告欄時多嘴介紹了幾句。
“這個是我們學校的表彰欄,你在上麵能看到的學長學姐都是我們同屆中最優秀的那批。他們有的在競賽中表現突出,有的是在課業成績上遙遙領先,也有在其他地方取得一定成績而受到表彰的......”
彼時學長指著公告欄上的照片對著笑著說道:“以後你的照片說不定也會被貼上去。”
祁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對著的是一張紅底證件照。照片中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子,眉眼清淺婉約,唇角微彎有種出塵的氣質。
喻辛(經管學院2015級學生)
照片底下如是寫道。
學長見他感興趣,便又多說了兩句:“不過現在掛在這上麵的很多是幾個月前剛畢業的學長學姐,他們的照片也快被換下來了,到時候還會有一批新的掛上去。”
“如果你想爭取這個名額的話,開學之後可以多去參加些課外活動。雖說大學沒有高中壓力這麼大,但如果想學到點東西,還是得下一番苦功夫的。”
祁琰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學長。”
那是祁琰第一次看見喻辛,雖然不是真人,但這也遠比喻辛所認為的初次見麵早了四年。
四年時間,他從青澀懵懂的大一新生長到如今即將踏入社會工作,而喻辛則是走出象牙塔,在職場摸爬滾打蛻變成足以獨當一麵的事業女強人;表彰欄上的照片換了一輪又一輪,從她變成他......
他似乎一直在追逐著喻辛的腳步向前,他們從未並肩過。
“喻辛。”
“嗯?”
“我......”祁琰看著她清冷的麵容張張嘴有些欲言又止,心裏難得感到幾分怯意。
走在前麵的陳楠三人見他們在後麵慢慢吞吞,回頭喊道:“你們在後麵說什麼悄悄話呢,再不走快點宿舍要關門了!”
“來了!”喻辛微微提聲回他。
祁琰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腕一緊。
他垂眸看去,一隻白皙的手隔著衣服握住了他的腕骨,力道不重,但好似一塊烙鐵把那塊皮膚燙得發熱。
祁琰指尖微動,身體僵硬地順著這股力道往前快走去。
“我們走快點,別讓你室友等急了。”喻辛側頭對他說道。
祁琰聲音極輕:“嗯。”
他們之間隔了半步的距離,伸手可觸。喻辛的針織半裙在空中蕩漾,偶爾劃過祁琰的褲腿,但很快又遠離,帶來陣陣酥麻的癢意。
他們仍舊無法比肩。
但那又怎樣?
至少他們距離拉近,至少他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堅定地在向她靠近,這就夠了。
——
喻辛吃完飯在南大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晚上祁琰被宿舍另外三個人嚴刑拷打,陳楠帶頭逼問道:“祁子,從實招來,你到底是給辛姐下了什麼迷魂湯?”
“辛姐真是一朵鮮花插在......”
他說著,正麵對上祁琰清雋的五官,“牛糞”兩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祁琰的長相跟牛糞實在半點都不沾邊。
陳楠沒法睜眼說瞎話,張了張嘴,又換了個詞:“爛泥,辛姐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你這爛泥上。”
他又重複了一遍,試圖找回那種嚴刑逼供時的氣勢。
一旁的聶清遠不讚同道:“楠哥,你這話說得有問題啊,雖然祁哥有時候是真狗,但說他是爛泥還是有點過分了啊。”
付文斌也跟著連聲附和。
“那你覺得他這算啥?”陳楠把話語權轉給聶清遠,隻見他沉吟片刻後開口:“算是豬拱白菜吧。”
祁琰:......
陳楠衝他豎起個大拇指,讚歎道:“遠子還得是你!一時間我竟然聽不出你到底是在嘲諷他還是在嘲諷他。”
祁琰:......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變得麵目全非、六親不認、喪心病狂了。
當然對象是喻辛的話,他們的行為也能理解。
祁琰伸出手拍了拍陳楠的肩膀,一把摟住他“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在為我高興。學姐那麼優秀,她能接受我想必你也為我感激涕零欣喜若狂吧?”
陳楠聽完,滿臉的問號:?????
誰替他高興了???
他分明是在說祁琰配不上辛姐,怎麼還能被他不要臉地扭曲成這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