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雞鳴山,何邈才剛下馬車,卻不想見到了個老熟人,那人搖著扇子走過來,身著淡藍色長袍,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很是紮眼。
陸銘緩步走過來,狀似不經意地偶遇,很是有些訝異道:“與嵐,那麼巧啊,你也來雞鳴山看桃花?”
那日的事情他早已知道,卻不想他今日會來,何邈心下倒是一暖。
符景闌道:“隻怕是子清早早便在這裏,就等著我呢吧。”
陸銘道:“你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他又往何邈這裏走過來,他道:“這不是我的小婢女嗎?怎麼今日不在府中幹活,偏偏與旁人一道來這雞鳴山?”
他倒是演技逼真,眉頭微微皺著,嘴角下沉,自己還真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生氣與不滿,她道:“好啦,子清哥哥,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陸銘依舊笑著說道:“這樣啊。”
雖說他是笑著,隻是何邈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總覺得他這是狐狸看到兔子時候的誘騙,就差下一瞬間張大嘴巴把你吞吃了,何邈縮了縮脖子。
陸銘道:“既然這樣,與嵐也在,不若咱們一道去看桃花,多個人作伴也好。”這話說的倒好像是他帶著何邈過來,符景闌是多餘的那一個一樣。
符景闌淡淡地說道:“改日我與子清一道賞花,今日不方便。”
今天他好容易約到郡主,下次再見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怎麼讓他這個外人來插一腳,那自己和何邈還怎麼談天說地,風花雪月?
陸銘道:“不方便嗎?”他這話倒是在問他身旁的何邈。
何邈摸了摸鼻子,心裏怒吼道:怎麼又是她?怎麼又被架在爐子上麵烤?
她道:“也該不……”她這個不字剛說出口,陸銘臉上笑意便淡了四五分。
何邈如何不知道陸銘的性情,雖說嘴巴不饒人一些,可是最是在意自己,又善於觀察人心的,一顆剔透玲瓏七巧心,若是自己此番拒絕,隻怕是後頭要哄的他回轉過來隻怕是難了。
她當即轉了話頭,道:“方便,方便。”
陸銘又和剛剛一樣,笑眯眯的,他道:“既然嫋嫋說方便,那麼與嵐不方便去,就我和嫋嫋一道吧。”
符景闌這才意識到自己入了他的套,他咬著牙說道:“我也方便。”
何邈在一旁直想笑,心道:陸銘真是好本事,能把在姑娘麵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逼的這副咬牙切齒,有苦說不來的樣子。
三人走上山路,符景闌的小廝原想跟著,卻叫他叫住,隻叫他們在山下等著。
春日裏頭,陽光正好,上山的台階倒是有些高,不過何邈自打跟著魏茗練習耍鞭子以來,她竟是身體強健了不少,爬爬山路,倒也沒那麼累。
期間幾次,符景闌想過來與何邈說話,都叫陸銘以各種理由給攔了去。
一會是,“與嵐,你看這樹長得多茂盛。”一會又是,“與嵐,那草長得真高啊。”
何邈隻在他們兩後頭走著,卻見陸銘死死拉著符景闌不讓他到後頭去,她便在後頭看著樂。
符景闌隻覺得這廝真是討厭,非要在他和郡主之間插上一腳,妨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