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闌道:“姑娘不怕是在心裏頭罵我吧?”
何邈道:“那倒不至於。”
符景闌笑了笑道:“桃夭姑娘這樣美貌,何必要用易容膏呢。”他說著便從懷裏拿出帕子來,一點一點把她臉上的易容膏擦了個幹淨,露出她本來的麵貌來。
他看出她用了易容膏,卻不想世間還有如此絕色美人。
“真是和詩中寫得一樣,雲想衣裳花想容。”他喃喃道。
何邈一時間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很是羞惱,莫說這裏是太傅府,若是被太傅看到自己回去必定是一頓罰,且府中前來參加春日宴的賓客中不乏見過自己容貌之人,要是認出自己來,可怎麼了得。
她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符景闌回過神來,他道:“我哪樣?叫姑娘露出真容,害姑娘被人認出來麼?”
這人直接把自己的話搶了過去,讓她說什麼。
她道:“你明知道,可還這樣做?”
符景闌道:“與嵐唐突,望姑娘恕罪。”
何邈冷哼一聲,先是無禮上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易容膏,做了錯事這才來道歉,又顯得自己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她道:“公子真是好生的一個君子人物。”
這是在諷刺他呢,他道:“好牙尖嘴利的丫頭。”
他又道:“我倒是不知,有誰人家的丫鬟婢女能夠離開主人家自己出來到處轉悠的,你當真是陸銘的婢女嗎?”
何邈眼神有些躲閃,她道:“我隻是出來出恭,頭一回來太傅府裏,迷路而已。”
符景闌道:“哦?既然如此,不妨在下給姑娘帶路?”
她道:“既然如此,多謝公子了。”
“隻是嘴上謝謝?”
“那你想如何?”
這人已經知道自己並非陸銘婢女,卻不戳破自己,隻恐自己已經被他抓在了手裏,不知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來。
他道:“我先前問姑娘的,姑娘什麼時候有空,和我一起去看雞鳴後山的桃花,若是晚了,隻怕後山桃花敗了,就沒得看了。”
看桃花?不妨自己先答應了他,至於去不去看,到時候他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五日後,那時我有空。”
符景闌道:“那就五日後,我在府中等姑娘,若是姑娘不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話中有話,後果嚴重,她不知這人到底知道自己幾分底細,若是不來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朝旁邊空氣道:“去給姑娘拿一個麵罩來。”
他說完,竹林中就有一陣響動,竹葉嘩啦啦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不一會一個黑衣人過來,將麵罩遞給符景闌。
符景闌道:“姑娘摔傷了臉,不便以貌示人,帶好麵罩,下回仔細些,記得別忘了。”
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別忘了和他的約定,又是提醒又是威脅,這人不簡單,表麵上是浪蕩不羈紈絝子弟,內裏卻是深藏不露。
她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麵目告訴別人?”
符景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止住。
何邈都被他笑得些尷尬,“好笑嗎?”
他走近來,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姑娘就是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