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近來可有煩憂之事?”賈瀾對賈家沒感情,對賈赦夫婦則是因為之前他們的維護,在心中有些感激,加上如今的世道,便是皇子妃,也不好跟娘家鬧得太僵,更何況賈代善還是朝中重臣,禦前紅人,之前因為大公主妝容的事情得罪了其他幾個公主,弄得賈敏在五公主麵前有些失了麵子,惹得史氏心中很是憤恨,為此賈瀾還專門寫信跟賈代善解釋。並為了刷好感表示無害,也是偶爾會召賈家人過來說說話。當然史氏基本上沒怎麼過來,王氏如今‘病重’,來的也就張氏一人。
張氏跟這個小姑子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感情本就處的不錯,加上賈瀾常在賈赦跟前說她好話,跟賈瀾之前也就沒有偽裝,直接道:“隔壁敬大哥考了舉人,據說是火候夠了,來年下場,二叔……二叔如今蒙老爺疼愛求了監生的身份,卻不料被人說是遠不如敬大哥,心裏有些不舒服,太太心疼二弟……”
賈瀾點點頭,她開口詢問的時候,便猜到跟史氏有關。張氏在賈瀾眼中已經算是頂賢惠的女子,便是知道之前自己遭過史氏陷害設計,甚至之前她跟瑚兒涉險的事情上,史氏對王氏多有維護,心中便是不滿,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對史氏依舊規矩孝順,但是看著心愛的次子生活不順,學業不順,前途不明,史氏自然會把起出在張氏身上,畢竟婆婆的身份在那裏壓著呢!
“太太不知跟老爺說了什麼,老爺把你大哥叫去好一頓訓斥,還將太太房裏的明珠跟翡翠一並送了過來,說是大房子嗣……”張氏滿心惱火,可有無從說,她自是知道生璉兒之後有些傷了身子,但是自己夫君都沒說過自己,還保證以後跟自己好好過,拒了好幾次史氏送人,可如今賈代善送的,卻不能拒了,張氏心中怎能不傷心,她本就對賈赦動了真情,如今賈赦也變好了,對自己疼寵有加,張氏哪裏願意別的女人礙眼?因為跟賈瀾關係不錯,張氏便忍不住說了出來,但是說著說著便想起賈瀾的年紀,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心中還有些羞愧,覺得自己在背後說公婆的不是,實在是不應該。
賈瀾並不在意張氏的態度,這事她並不好插嘴,隻將璉兒抱過去逗了逗,漫不經心道:“大嫂已經有了瑚兒跟璉兒兩個侄兒,想來大哥是滿意的。”賈赦有多好色,讀過紅樓的沒人不知道,可那畢竟是後期,如今的他尚未不可救要,對張氏也是真心的喜歡,如今看著張氏雖然惱怒卻無怨恨的表情,就知道他如今做的不差。
一提及賈赦,張氏心中卻升起甜蜜之感,雖然被老爺訓,太太罵,甚至連小叔子都說他無能,但是到底忍住了,隻去了那兩個丫頭房中不到半刻就回了自己房裏,雖然太太為此對她更加不喜,但是她心裏確實甜蜜的緊。嫁人前就知道賈赦並不上進,如今的日子她已經是很滿意了,雖說不怎麼上進,但是爺爺都說了,他這個人不錯,世家子弟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許是因為一開始並沒有抱多少期待,如今張氏是真心的滿意在意這個丈夫的。
“二嫂子病重,二哥身邊到底更淒涼了些,太太定是難免偏向二哥,大嫂子還是不要往心裏去的好。”如果說賈赦尚可拉扯一二的話,賈瀾便從沒有想過賈政有任何可以拯救的,從小他變清高,瞧不起她們這些庶出的,王氏算計張氏母子的事情,便是當時他真不知情沒有參與,這麼長時間也未嚐不能猜出一二,可如今看著他依舊日日去參加所謂的文會,偶爾還夜宿青樓楚館,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娘子的遭遇,便是對著史氏養在膝下的賈珠也隻是在聽說賈瑚出息之後,叫過去校考謾罵一番,覺得賈珠不給自己長臉。自己不教,卻覺得自己兒子不上進,不給自己長臉,賈瀾完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這個所謂的二哥了,假正經而已。
果不其然,提起賈政,張氏果然有種優越感,王氏對她們母子的陷害,她至今都不能釋懷,眼瞧著王氏慢慢的失去一切,張氏心裏自是爽利的,不愧是王家,藥效著實不錯,便是太醫也瞧不出什麼。當然心也夠狠,為了讓賈王兩家繼續聯姻,王氏也就這一年半載的事情了,等她死後,再等賈政守上一年,小王氏便能進門了。
君澤暄奉旨修行,賈瀾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王妃,還是庶女出身,自然沒多少人重視,賈瀾也甚是乖覺,並不怎麼出現在人前,宮中更是無人召見,便從不入宮,隻在逢年過節隻是隨著五皇子妃身後入宮請安。當然賈瀾也明白自己不會永遠這樣,便盯著小孩的皮相,讓小一小二出去給自己打聽有趣的事情,甚至聽過之後還編成冊子無聊的時候翻著看看。偶爾張氏來了也會給她帶著賈家的笑話,便也將賈家的事情編進去,當故事看。
可並非賈瀾不找事,便不會有事找她?六月份的時候,賈瀾借著避暑的機會又去了護國寺腳下的莊子,君澤暄便時常下山相伴,結果不足一月,賈瀾便被人參了。
皇後申斥的懿旨很快就到了莊子上,君澤暄差點沒忍住衝過去活剮了宣旨的太監,但卻被人死死拉住,畢竟他出寺的事不好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