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輕輕咳了一聲,帶著略公鴨嗓的聲音說道:“如今我等雖在朝中有頗多親信,但大多數官職不高,其餘的朝中重臣幾乎人人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就更別說宗親,所以如果當真讓宗親和朝中重臣擔任各州州牧,那麼我們在地方上的勢力就會被他們拔得一幹二淨。哼!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聽到趙忠的話,其餘人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十常侍為了增加自己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就將自己的父子兄弟,姻親賓客調到各地為官,在朝中也是極力提拔親信,想要與世家一較上下。
但是世家畢竟就是世家,擁有著幾百年的深厚底蘊,朝中重要的官職幾乎是全部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如今麵對張讓等人的威脅,如果說僅憑一家之力,是絕對鬥不過張讓等人的,於是許多世家聯合了起來,聯手對付張讓等人,他們在朝堂上共同進退,在地方也是一起對抗宦官的入侵,形成了一個攻守同盟,其中隱隱以袁家為首。
而張讓等人在朝堂之上一直是處於弱勢,畢竟眾多重臣所聯合起來的力量,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更何況是他們了。
但是如果讓宗親和重臣擔任各州州牧,那張讓等人在地方上的勢力就別再想保住了,一旦如此,張讓等人就別再想和世家爭奪權力了。
就在眾人惶惶不安的時候,仍舊正襟危坐的張讓終於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帶著一副決然地語氣說道:“這件事情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可是我聽說前幾日陛下已然批準了劉焉的進言,而劉焉本人就被陛下親自任命為益州牧了,況且如今陛下對我等的寵幸已經大不如前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嗎?”封胥帶著憂慮還有一絲幽怨的語氣說道。
還沒等張讓說話,座中的蹇碩聽到封胥的話頓時就生氣了,怒聲說道:“要不是你當初被財迷了心竅,收下了馬元義的賄賂,我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以說這一切都要怪在你的頭上!”
聽到蹇碩的責問,封胥也是有些小小的委屈:“我哪裏知道哪些黃巾賊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謀反,我還以為他們隻是像張純那樣地小打小鬧呢。”
在黃巾起義的前幾年,漁陽張純公然造反,不過這件事卻是被十常侍秘密地隱瞞了下來,後來十常侍偽造了聖旨,調動當地大軍,平息了叛亂。
想到這裏,封胥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稍稍有點理直氣壯地說道:“對啊,你……你看漁陽的張純,我們不就是成功地隱瞞下來了嘛,到頭來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原本以為張角他們就是在地方上隨便鬧騰鬧騰,哪知道他的企圖有那麼大啊!”
看著封胥那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蹇碩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可不像其他常侍一樣性格軟弱,手無縛雞之力,相反,蹇碩體格十分健壯,而且喜好練武,不過脾氣也就稍稍有一點暴躁。
看到封胥仍舊不肯承認錯誤,還要矢口狡辯,蹇碩頓時怒氣上湧,站起身想要抓住封胥,然後好好教訓他一番,封胥哪裏肯束手就擒,一邊哭喊一邊躲避著蹇碩的追打。
其他常侍看到了紛紛出言相勸,然而正襟危坐的張讓仍舊不出一言,但是眼神中冰冷的神色卻是越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