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人!”
謝淵明頓時驚起,將熟睡的武玉嫦搖晃了起來。
武玉嫦睡夢之間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闖入天牢的人一把將鎖鏈扔到了別處,吱嘎一聲,門開了,和地上的水碰撞出了嘩啦的聲音。
兩人要逃,手鏈和腳鏈皆沉沉地壓住了他們,發出沉悶的響聲。
完蛋了,要交代在這裏了。
反正左右是個死,武玉嫦猛地一下站起來,甩開手上巨大的鐵鏈,要向開鎖的人砸去。
哐當!砸到了門框上!
“放肆!敢這麼砸護國公府的人,還不賠罪?”
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話的聲音,竟然來自蘇善。
“蘇善,你這個表裏不一兩麵三刀的家夥!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要置我於死地!”武玉嫦說著,死死地護住身後病怏怏孱弱狀的謝淵明,不讓前麵的人靠近半步。
“武小姐,”撬鎖之人緩緩蹲下,鼻尖快懟到了武玉嫦的臉上,“往日你是花魁,風風光光,現如今,你也隻是亂黨階下囚而已……天家在上,容你說話的分,我這就要把你這謀逆反叛一黨,帶到護國公府好好審訊!”
半響,他湊近了武玉嫦的耳朵輕聲道:“夫人極力配合就好,等我們把您帶出去,您就安全了。”
武玉嫦登時明白,這一定是潘玉帶來救他們的人,眼珠一轉,立做悲戚狀:“大人饒命啊!小女子蒙冤!在這大牢住了有些時日不免憤憤,不想衝撞了大人!”
謝淵明此時急火攻心,狂咳不止,顫顫巍巍的手抓著武玉嫦的衣袖:“你們……咳……休想帶走我們……你放開她……咳咳……放開她……咳咳咳……”
“亂臣賊子,豈容你在這裏大呼小叫!”撬鎖之人說罷,與蘇善立馬把二人塞到了各自準備的麻袋中,兩人扛起麻袋,往大牢外麵走了出去……
……
\"姐姐,你坐下吧。\"潘玉把武玉嫦扶到了椅子上,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姐姐在裏麵受苦了,天牢潮濕寒冷,又終日不見光,等會我讓青嬋給你熬一點紅糖薑水,好袪點寒氣。\"潘玉摸著武玉嫦的手,很是開心,開心這人沒有掉入虎穴,也很是激動,以為上次分別她會再也不見。
\"這次,謝謝你。\"武玉嫦很是感激,之前鑽入牛角尖也還沒來得及看看,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竟然長成了這個樣子。壯碩,且有擔當,與他之間失聯的時候相比,變化了許多。
\"咳!\"角落中顫抖淩亂的謝淵明刷了一下存在感。
“淵明哥哥,你且等一會。”潘玉瞥了謝淵明一眼,繼續看向武玉嫦。任憑現在謝淵明怎麼狂咳不止,都沒有人搭理。
可憐哪,可憐~謝淵明隻得畫地為牢,心甘情願地做兩個人的電燈泡,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嘛,他應該的。
“聶公子這人真是可惡,不光沒有念及自己的兒時玩伴的情誼,反倒是為了自己的升官路,對淵明哥哥痛擊至此,實在是不可交之人。”潘玉理了一下武玉嫦的頭發。燭光晃晃,照撫著兩個許久未見之人的臉龐,武玉嫦的睫毛促促,讓人分不清是燭光晃了眼,還是睫毛煽動了弱弱微光。
“我本就不參與政治,世家之中沒有一個再比我更紈絝的了,整日整夜花天酒地,竟然也擋不住他那樣趕盡殺絕的心,”謝淵明歎息,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起了頭,對潘玉道,“你現在裏君王很近,又和老聶這個不忠不義的人結為了同盟,應該小心一點。”
“這個我知道,哥哥你也不用太操心。”潘玉把頭撇到一邊,向下拉了拉嘴角,輕呼了一口氣,語氣淡淡的。可還說呢,要不是謝淵明慫恿姐姐去,姐姐還用再受那牢獄之苦,她從小到大做的牢還不夠,偏還在你這裏又做一次。
“公子。”燭光晃了一下,青嬋踏進了屋子。
她見武玉嫦瞥了一下嘴,把端來的果盤重重地放在案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