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成安就沒有什麼可熬的了，既然老爺都說可以入睡，那他就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外麵的燭光昏暗似滅，屋內顯得黯然了不少。
……
“醒醒……醒醒……”
一陣白光襲來，成安覺得蘇善在用力搖晃他。
“怎麼了？”成安慢慢醒來。
“別睡了，你要在老爺的床上待到中午嗎？別的活不做了?”蘇善把他從床上猛拉起來，試圖讓這個剛醒來的人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成安借著蘇善的蠻力起身，身上的外衣嘩啦一聲，讓他視線從下看去。
他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衣服就這樣，為了好拉開做的，”蘇善整理了成安的衣服，讓成安站起來，“起來，整理老爺的床，收拾舊衣服，老爺一般晚上才回來，別忘了回來之前給他沏茶。”
沏茶、疊衣……
整理東西……
成安也來不及假象昨晚發生了什麼，隻是拖著疲累的身子慢慢做好蘇善提醒他的事情，一步步地按規矩整理妥當，然後離開這個屋子。
“蘇可早。”
路過的小廝和他打過招呼，他也再不是這院子裏的成安了。
他拖著他的長衫，和蘇善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三分地界。
“你還真厲害，平常的人第一晚上都是跪著的，就你一個人那麼早躺著的。”蘇善端過來了點早飯，和他一起坐著吃。
“躺著跪著，也不都是這樣過著。”
成安搖搖頭，語氣十分平穩。
“你？不羨慕?”
“不羨慕。”
“不覺得已經和小廝不一樣了嗎？”
“不覺得。”
“哦……”
蘇善身子往後一仰，對此十分驚奇。
往年來的書童，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來了就坐在了一個高床上，頤指氣使，覺得從此就吃了不同的飯了。
而他卻不像平常底層故意抬起來的一樣，甚至充滿了妄自菲薄的氣息。
“男人在這個時代，靠犧牲色相活著，太侮辱人了。”
……
原來是這樣。
“你也不要太悲觀，這個世道就是如此，身為做事的，就得認真的應和他們的規矩。向來孌童又不止我們這一例，先秦也好，上古也好，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除非咱們真的越了階層，就另當別論了。”
“從來如此，就對嗎？”
“大環境在這裏，你也沒法改變。”
“果真如此絕望?”
“的確如此。”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大家靠這些東西才能活著，我不要做這樣的恥辱，我不想淪落到患得患失的境地。”
“那你要怎麼樣呢？”
“我要改，我要改變現狀，我要創造一個環境，我不要在一個老地方把自己捆起來。”
“那祝你成功好了。”
蘇善放下杯盞，往武玉興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