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村長在自己的房間裏悄悄地,將臉上皮一點點撕去。
整個麵部的五官隨之脫出。
而村長臉的後麵,則是武玉嫦在白龍山洞中發現的,與那張石像一模一樣的臉。
寬闊的鼻子,單眼皮,麵中沒有褶皺,比“村長”年輕了二十多歲。
他整理了自己的身板,骨頭哢哢作響,身高越來越高。
半炷香過後,年邁的老村長竟然變成了一個年近三十的青壯年。
村長活動了一下筋骨,在無人知道的小空間裏睡去了。
地下,一個老頭的骸骨已經腐爛了大半部分。
……
百毒草藥效的第三天,青年好好的活著。
“我姐姐既然沒有騙人,你可要好好為我們賣命。”
潘玉趁婦人熟睡,向青年小聲囑咐。
兩個人踱步在青山荒野中,滿山的碎石,看起來更像是亂葬崗的人骨。
風吹著兩個人的鬢發,更像是兩個遊俠在山穀間隱居,獨攬風景。
“我明白,我的命是姑娘救的,更是公子救的,感謝二人的救命之恩,我才能與我妻繼續相聚。”
青年一笑,兩個眼睛下的臥蠶也被擠出來,遠了一看,眼睛顯得更大了。
“你與你的妻子如膠似漆,舉案齊眉,我看在眼裏,也羨慕你們能有這份情感在裏麵。”
“其實,你對你隨行的女眷,有點心動吧?”
潘玉駐足,二人正好在一個山坡頂處,他坐了下來,俯瞰著殷村的條條土路。
“親情更多一些。”
“同是男人,你騙不了我,”青年隨之坐到了潘玉身邊,把手中的一顆狗尾巴草遞到了潘玉的手裏,“你看她的眼神,愈發深情,如果是普通親人,不會如此,你可以騙騙我,但是不能騙過你的心跡。”
“什麼時候開始的?”
青年對此很感興趣,眼含無限笑意,看著這個剛剛成年的少年。
“弱冠。”
一瞬間,微風而過,吹動了潘玉的鬢角。
“看著她,我看到了小時候從沒有見過的東西,可歎君生我未生,不能從小陪伴她。”
如果他們二人從小就認識,也許現在正過著另一種人生。
至少在他的認知裏麵,底層的女人普遍過的辛苦,從世家的侍女、小妾、丫鬟到武玉嫦的下三流的階級。
各有各的苦。
如果可以,這些苦楚,他一個都不希望讓武玉嫦承受。
“潘公子,你是當家的,如果對下人的態度太過親昵,反而會有不知好歹的丫頭恃寵而驕,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許對你也沒有那麼看重了。”
潘玉知道青年擔心武玉嫦一直被他如此對待將來會出問題,也明白身份懸殊的時候可以抹殺兩人之間的距離可能會承擔什麼,但他始終相信,武玉嫦絕對不是那種出了問題將人往死路上拉的人。
除此之外,青嬋的身影在潘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會的,武玉嫦不是那種蠢人,就算我不提,她也對事情的方方麵麵有所理解,如果她真的明白我,知道我是什麼人,她絕對不會輕看我,也絕對不會將自己拉到一個卑微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