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郎君難道是吃著屍體的水生活的?不是說,這是受白龍庇護的聖水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玉嫦似乎感受到這個婦人的世界觀,或者說,這個婦人曾經堅守過的信念性質的東西逐漸崩塌。
而這個被叫村長的老頭十分淡然,近乎冷漠地看著這個婦人發瘋,幾乎沒有了一絲憐憫之心。
“你這樣說大逆不道的話,會惹得白龍動怒,到時候,你家男人不一定可以留下全屍。”
死無全屍,對於婦人來說簡直是最高級的恐嚇。
而武玉嫦作為可以衝破牢籠的一類人,其最重要的一項能力就是她可以認清楚她所處的世界,這個認知必須是極其清晰的、客觀的,她才可以看清它們運作的邏輯找到破綻,從而讓自己直登雲梯一樣往上衝。
“先不說全不全屍,我就問你,為什麼要變相害那麼多人?”
武玉嫦大膽問出了她的疑慮。
屋子瞬間安靜,婦人和老者齊刷刷地看向武玉嫦。
“從一開始你就用這些牛鬼蛇神來騙人,我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你們村口的燈,冒的是磷火,風一刮,遠了一看,幾乎都冒綠光,至於這個牛肉……自打土匪被裴生一窩端,你已經好久沒有用正當理由,來得吃的了吧?”
老者一笑,俯首站立,婦人用極其可憐的眼光看著他,好一次確認這些東西的真實性。
“姑娘若不信我,隻管不信罷,幹嘛動這麼大的肝火氣,我殷村的人向來都是與白龍共生共存,怎麼會讓我村村民因白龍而死。”
“是啊姑娘,我們村長時刻為我們著想,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這般可惡,這究竟有什麼誤沒有解開?”
比起這些,婦人更希望自己相信的事物為真實,村長日夜為村民跑斷了腿,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那我問你,你們殷村善於占卜做卦,可有算到你郎君因何去世?卦象是誰教你們的?村長的言辭又救了多少人?”
“這……”
婦人頓時沒有了話語,她郎君之死純屬意外,暴斃之時她自己毫無準備,既然占卜算卦能看到未來,那為什麼郎君的隱疾她一次也未預見。
“你一定是騙我,你是哪個街的?一定是你見我家庭過得幸福美滿,嫉妒我,才給我的郎君下咒!”
呸!真要下咒,怎麼不把你這個蠢腦袋咒死。
“我和潘公子都是今天才來,怎麼可能是因為你家庭怎麼樣讓你的郎君命隕,你說話注點意,想事拜托也用用腦子。”
“這……這……”
婦人頓時沒有了氣焰。
“想不到多年之後,你竟然帶了個口齒伶俐的女眷來。”
村長悠然開口,眼睛充滿不知名的情感看向潘玉。
“請你三思而後言,我們確實是第一次來到。”
“第一次?”
老者哼哼一笑,似乎很想揭穿這個潘玉身後的秘密。
“這世間不止有我造假,為了活著,假能成真,真亦能作假。我隻不過是為了這個村子一直穩定著,而你,可是犯了大罪。”
犯了何罪?武玉嫦看向潘玉,潘玉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