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郎才女貌,就知道二位關係不一般,如今一看,模樣還真有一家人的感覺。”
店老板用了一個不偏不倚的態度對他們,任這對男女如何理解。
他笑眯眯地迎著兩人上樓,找到了一個房間。
“二位,請。”
潘玉仰望房間的裝潢,客棧老板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給關上了他們的房門。
這房間裝飾簡潔,幾乎隻有幾塊木板和幾個房梁,所謂的床,也隻有一個軟塌塌的墊子。
還髒不拉幾的。
“就這山底下的破店,一晚上還要幾十文,這家店的錢真是太好賺了。我……”
“噓,姐姐小聲,我覺得這個樓應該不隔音。”
潘玉捂住了武玉嫦的嘴巴,讓她不要接著說下去了。
真的那麼差勁嗎?平常說話的聲音也能聽到?
“姐姐常年在樓裏不出來,自然也接觸不到這些。”
是啊,這地方竟然還不如她待過的娼窩子。
“姐姐,餓嗎?我找老板點一些飯菜。”
“好啊。”
折騰一天了,差點以為今天從那個活祭的地道出不來了,好在她和潘玉冷靜沉著,才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再加上看到了他們廢棄的屋子,和那個坑,一天下來,連水都沒有喝上。
一天不吃不喝竟然可以做這麼多事情。
夜色已經來襲,兩個人盯著這些被店家暫且稱之為飯菜的飯菜。
“這就是十幾文的水平?”武玉嫦像一個雕像一樣揮舞不去她臉上的呆滯。
“十幾文,荒郊野嶺,不錯了。”
“那也不能就地取材,直接炸蟲子吃吧。”
武玉嫦看著一盤橢圓的,蛆狀的東西。
自從沒有坐牢,她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了,現在一看到這一骨節一骨節的身體,立馬聯想到了它們蠕動的畫麵。
一陣惡心翻湧而出。
她最初的最初,隻是想編一個借口出去,沒想到,她不光真的和潘玉找起了歸安,還在找歸安的路上,吃起了蟲子。
還是鑽完了洞,吃起了蟲。
她又看向了對麵這個言出法隨陪她吃蟲子的潘公子,他真的,她哭死。
“姐姐,還是有點好吃的,聽老板說是特色菜,要不你嚐嚐?”
她實在下不去這個口。
“啊~”
隔壁傳來了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尷尬的擰起了全部的五官,用她的玉手狠狠的揉搓著她的鼻梁中間。
隔壁的撞擊聲幾乎擊碎了她的心靈。
“確實不怎麼隔音。”
“對不起姐姐,潘玉實在無能,沒能找到更好的住處。”
荒郊野嶺,找到更好的住處也算難上加難,他這一道歉也毫無來由,因為這是他們兩個一起找的。
“你這麼正式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繼續說話了。”
武玉嫦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小蟲。
“既然都是特色菜了,那肯定有它的過人之處,我嚐嚐看。”
武玉嫦忍著惡心把這個蛆一樣的東西放在嘴裏一嚼。
口腔中立馬泛出了菜品中獨有的醬汁味,這個味道能直接觸發品嚐之人的味蕾,不是單純的甜、酸、辣,而是這幾種味道混合,可以讓人一口接著一口的吃下去。
真的是美食。
“好吃哎。”
潘玉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情緒似乎能牽動人,總讓別人感覺到來自他的善意,讓人跟著情緒也好轉起來。
“謝謝姐姐可以陪著我來這個地方,吃一個本來覺乎惡心的食物,能聽到你說好吃,我感覺之前的努力在姐姐這裏,都是有回應的。”
他真的這麼想嗎?
不管是否真誠,武玉嫦都有種異樣的幸福感在她的心底裏發芽,是種看到自己被人所重視的舒適感。
潘玉終於能再一次、長久的看著武玉嫦燭光下的臉,他心裏也充滿了喜悅與滿足。
看到她的眼睛,潘玉突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