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到頭!
武玉嫦已經從最初的恐慌、迷茫逐漸演變成了煩躁。
本來想著編一個理由跑開另尋新的生路,不想事態竟然演變成了真的要拿命冒這個險的地步。山洞裏濕氣極重,加上風涼陰冷,武玉嫦的身體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前麵就是出口了。”
身後的潘玉突然說了句話。
嚇了她一跳!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可念及人家身份貴重,還為了她不顧艱辛的折騰上這一趟,她也不好發作,隻能一步步緩慢的往前爬著。
到了第六步,果然如潘玉所說,裏麵的景觀別有洞天。
“姐姐,這是內室的上方,我們需要慢慢滑下去。”
聽得潘玉的指揮,武玉嫦向下伸腳試探。
踩到了一塊石板,她向下一看,原來是個陡峭的石階。
“看起來像臨時搭建的。”
武玉嫦道。
“不錯,這是搭建不怎麼成熟的表現,這幾個石板是臨時的,一般也用在房子的地道裏,用來讓屋主人偷梁換柱用的。”
也就是這個山洞的暗道。
“那這麼說,我們竟從後門進來。”
武玉嫦已經從石階下去,站到地麵來接潘玉。
“姐姐小心,我看不見後麵。”
潘玉實在太高大了,人又壯實,體重自然讓武玉嫦無法承受,武玉嫦剛剛抬臂,就接了個踉蹌。接著,兩個人全部蹲坐在了山洞的石地板上。
“對不起……”
“還好還好,這個地麵很平,沒有硌到我。”
兩個站起身,才看到洞內所有的景象。
一片殘骸。
幾個燈盞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燈油早就結成了渣凝固在碎屍上,中間似乎又一個天然的石頭椅子,嵌在了十分高大的位置。上麵落下了厚塗塵埃,有一個動物皮的碎片。走進一看,動物皮似乎是主人用來充當坐墊的。
碎片的邊緣,有斑駁血跡。
再往周圍,有不少酒壇。酒壇裏麵多半是酒,不過也有聽說,山匪曾將五步毒蛇泡入壇中,用來治病。武玉嫦好奇,想一探究竟。
“不要。”
潘玉一下拉住她。
也是,萬一真的有毒蛇,若是活著被咬了一口就不好了,若沒有毒蛇,萬一生出了毒氣,那也極為致命。算了,不去了。
還有很多零星的用具,幾乎都已經破碎風化,因為是木製的,久年失修,腐爛的臭味也開始飄散。
洞內最顯眼的,還屬一張石床,上麵有兩具骸骨。
骸骨纖細,不像山匪的。
“我記得姐姐說,山匪還綁了孌童。”
“是有一事,孌童與歸安同歲,個頭不高,十一二歲左右。”
兩個人仔細看向骸骨。
上麵的衣著,武玉嫦覺得十分熟悉。
歸安臨走的那天,戴著一根她頭上的銀簪,這隻簪子上的小花,是他小時候珍藏起來的寶貝,他被擄走的前一天,武玉嫦剛剛修好那根簪子。
不想,卻連人一同帶走了。
現在見到了舊物,又看見這具白慘的骸骨,她鼻子不由得一酸。
沒有找到的時候,她也許還可以僥幸,這個小孩自有出路,他或許不知道在哪裏逍遙自在快活,或許有了心愛的姑娘,或許一個人自由瀟灑。
他本可以橫衝直闖地在這天地間奔走,而現在,似乎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活力。
他還是那個在木地板上發出“咚咚”聲音的小肉團嗎?
“姐姐,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