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
一個睡得爛醉得青年男子被歸安拋下。
男人肥頭大耳，肚皮被月光照的油光瓦亮。
男人沒有反應，還撓了一下他的肚子，接著在這個後門口的草地裏酣睡。
歸安拍拍手心，回到了武玉嫦的房間。
“回來了？”
“回來了，那個男人態度極差不說，還那麼惡心，還好酒量沒有姐姐好，不然今天請不出去了。”
“以後這種客人明麵上對他好點，先把他哄舒服了再扔出去，你有時候太莽撞，容易讓他回來找我們的事。”
“找唄，又不是打不過他。”
……
歸安跟著她生活那麼久了，說話語氣也越來越剛硬。
眼看這個少年站起來的樣子，竟然有門那麼高了。
真的是長大了。
“你正年輕氣盛，行事急一點倒也沒啥。”
……
“好久沒查功課了，我看一眼。”
武玉嫦攤開書本，一節節翻找。
也沒有什麼新內容，都是滾瓜爛熟的東西。
長大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還查嗎？”
“不查了。”
……
“你最近讀些喜歡的吧。”
”好。”
完事，讓歸安一個人呆著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童年時期比較忽視他，歸安安靜的時候越來越傾向於一個人獨處。
謝淵明給他的小玩意也放在一個小架子上，他許久未動。
那些小盒落了灰，偶爾翻出來，還能想起什麼時候，哪一年，為他做的，還有他收到了之後跳起來的樣子。
現在，屋裏少了不少小孩跳動的聲音，明顯可以感覺到，孩子坐著，有種繩子默默得牽引他規整，也許，他也沒有大喊大叫的欲望。
“最近的小丫頭，有喜歡的嗎？我跟我說一下，我讓梁媽媽牽來，你們結個名義上的夫妻，她也不用去賣身，雖然名字不好聽，也可挽回一下她的命運軌跡。”
歸安想了想。
“沒有。”
也許是作為家長，武玉嫦這麼說話太主動了。
然作為一個明智的家長，她也不多說什麼，看著小孩在席上不動，立馬走開了。
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的空間。
武玉嫦這麼想著。
但仔細又回想，她覺得給歸安從小到大的空間可能是太多了，導致這個孩子一長大，就對她有些疏遠。
長大的路上，對他忽視大於對他的陪伴，加上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要避開女性長輩的時候，表達情感也比較淡漠，遇見這種情況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裴生來了，孩子一看是裴生，直接走到了裏屋不出來。
“歸安……”
武玉嫦叫也叫不住。
“這麼沒禮貌，讓你笑話了。”
武玉嫦隻能稍作客套，讓這個尷尬的場麵沒有那麼尷尬。
“哪有，他小時候不也天天這樣，哪會兒都沒過禮貌，”裴生毫不婉轉，直接坐下，把武玉嫦往懷裏一摟，“我又不是外人，要這麼客套的禮貌做什麼？”
“你也不常來，我總覺得缺點什麼。”
“對不起啊，公務實在太忙，不能像正常的一對閑鴛鴦，天天說著山盟海誓的胡話。”
“清醒點也好，你我都年近20歲，再也不是當年的孩子了。”
“你明白就行。”
樓下的小孩趁天氣正好，在下麵成群結隊的玩耍，正有一個小孩歌唱《國風》，唱到了那個他們最熟悉的曲目。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武玉嫦唱了一半，感覺唱不下去了。
“忘詞了？”裴生調侃。
“哪有，我一輩子都記得。”
“最近匪患越來越嚴重，我們也有些精力分散，加上一些人去了前線，我可能沒有辦法時刻保護你。”
裴生起身，看到武玉嫦桌子上的茶具，心中突然燃起了興趣，開始斟酌她桌上的玩意兒。
“品味不錯啊。”
裴生認出來是上等的材料，不由得誇讚了一句。
這些東西還有煮茶的技法都被武玉嫦清晰明了的記在了一張紙上，不光思路清晰，而且簡潔易懂。
武玉嫦的這份聰明顯然出乎了他之前的意料。
這麼一個女神級別的人物，竟然天天被他忽視著，分開之後還能天天想他，想想就感覺很微妙。
爽的很微妙。
這個東西一下子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開始對自己的魅力有了不切實際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