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個女屍,死狀真的淒慘,我們推測了一下身份,根本管不了,是你們樓裏的。”
裴生躺在武玉嫦的床上,一點點說著他看到屍體的起因經過結果,一些細節也沒有放過。
按理來說,平常的案子,他是不應該說那麼多,今天講出來,倒有點釣魚執法的意味。
“什麼?能讓我看看嗎?”
武玉嫦有些清楚裴生的想法,也知道他在套信息。可是他把細節一說,也不免勾起了她心裏的某個點。
她想確認,想知道,想核對一下她的想法和推測,是否正確。
“我們官府裏辦案,怎麼能讓你們插手呢?我理解你想找她,但做事我們有一個程序,你現在這樣,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裴生越這樣說,武玉嫦心裏越著急。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我看看她?
“我求求你了,讓我看一眼。”
裴生閉上眼睛,仿若安然入眠。
“裴大人。”
武玉嫦急得發瘋。
裴生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正色危言。
“這個工作很隱秘,你要按我們的行事秘密的來,我有幾張文書需要你來畫押,還有……”
“還有什麼?”
“這幾張紙你要仔細看好,裏麵的內容是什麼,看完了再決定我們要不要繼續,其中一張是你畫好了需要保密,你要保證,任何細節都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歸安也不行。”
裴生雙手捏著她的肩膀,眼睛要穿透她的身體。
“你能明白嗎?你是我在鄴城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可以說,除了你,我沒有第二人能像你一樣有這樣親人般的交情。”
“我明白。”
……
裴生看她良久,她的眼睛明亮有光,透著一股堅毅和肯定。
“好,明天咱們走。”
……
裴生拉著武玉嫦就要走,武玉嫦卻有些推脫。
“等等,我想寫一些今天要做的事情。”
“寫吧。”
武玉嫦在案幾中摸出一張小紙片,用眉筆在紙片中迅速寫到:
歸辰時以訊,喚謝淵明。
待淵明到,予熙奏《國風十五》其一詩。
淵明需以樂聲判,教予熙。
吾去至裴府,午時而歸。
落款:武玉嫦。
“好了,走吧。”
武玉嫦站起,拍拍身上配飾,扶好珠翠步搖。
裴生上前攙住胳膊,往梁媽媽房間去。
梁媽媽眼看是裴生,也沒作阻攔,隻是口頭說明何時而反,就讓裴生領走了。
管賬小哥也不嫌事大,看見裴生牽著武玉嫦,就瘋狂向武玉嫦投射訊息。
眼睛似乎在說:“看我說吧?裴生肯定喜歡你。”
武玉嫦一臉無奈,輕呼出一口氣息。
管賬小哥無聲起哄。
……
下了馬車,裴生帶武玉嫦走進了一個密道一樣的地方。
這一下,就讓武玉嫦想起,自己進鶴回樓之前,小吏送她去鄴城的那條小路。
她沒有出聲,任憑眼前的人引導。
就像幾年前,她去鄴城也沒有出聲一樣。
走到盡頭,裴生在一摞書跟前停住腳步,他找到中間一個地方,取下了書籍。
武玉嫦看了一眼,書名立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國風十五》
還是手抄的。
是她去鄴城前一天,裴生跟她炫耀了一個上午他抄書的成果。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