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明馬上和離,他正在樓裏和武玉嫦麵對坐著。
他來的第一件事情,就告訴了武玉嫦這一個壞消息。
“啊?為什麼?因為天天來我這裏嗎?”
武玉嫦感到不適,除此之外,還有點驚奇。
公主府和世家,多穩定的連接。兩家家大業大,名聲也大,又不會把這些做兒戲,怎麼會輕易去談“離”呢?
“不是。”
謝淵明輕輕搖頭。
武玉嫦深吸一口氣,看著這個垂頭喪氣的沉默男人。
“喝點吧,”她以禮讓酒從酒壺中順流而下,形成一條漂亮的弧線,“這是你平時喝的,我看你經常提過來,就幹脆叫招安老頭外出囤了一點放了起來,今天正好幹脆喝個痛快。”
她捏著酒杯慢慢放到謝淵明身前,酒盞底部碰到桌子,發出沉悶“咚”的一聲。
謝淵明有氣無力,拿起杯盞,一點點飲下。
“再倒些。”
無需多言。
現在的謝淵明隻需要酒精。
武玉嫦理解,也不再問由,隻是再次舉起酒壺,填充好那個在燭光下默默反光的酒盞。
幾杯下肚,謝淵明沒有像往常一樣睡去。
開始話癆。
“她一開始,就畏懼我,我不喜歡,一直走走走……走到那個小亭子上。我……睡了,她在裏麵哭。”
……
“可是她忘了,我也是她……哥哥。”
……
“你說,哥哥怎麼能?……”
謝淵明沒有了聲音,額頭砰的一下撞到了矮桌,胳膊一散落,整個人變成了一攤泥。
嗯,到他昏倒的時間了。
武玉嫦和歸安對此司空見慣,兩個人相視一下,便默契分工。
一個抬人,一個收桌。
武玉嫦慢慢拉起謝淵明的胳膊,嚐試用整個背把謝淵明拖起來,她一點點挪動他的身子,讓他整個人躺在她的背上。
“三,二,一,起。”
她舉起來了。
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就被一個身材瘦削的小姑娘一步步抬到了三四十步遠的裏屋。
走到屋裏,她小心翼翼側身。
讓謝淵明滑到了床上。
“啊,休息一會了。”
這時候歸安也收拾完散亂的東西,腳步挪動到了武玉嫦的身邊。
“淵明哥哥睡沉了。”
“嗯。”
武玉嫦沒有抬頭,隻是盯著謝淵明隨呼吸一起一伏的衣襟。
“淵明哥哥今天看著和往常的傷心不太一樣。”
“嗯,和公主府斷掉婚姻,這事和往常都不太一樣。”
“他怎麼如此難過,明明他也不喜歡縣主。”
……
武玉嫦也不知如何回答。
謝淵明與王笈,在沒有婚約的時候,其實是兄妹關係。
然這對兄妹,也是不知道拐了幾個彎的兄妹。
就好比過年過節回了一趟老家,突然發現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堆,甚至還有不如自己大的叔叔爺爺。
謝淵明和王笈就類似於這種關係。
出了五服,卻仍能叫一聲“哥哥”和“妹妹”。
好巧不巧,王笈和謝淵明是一起長大的。
於是兩個人雖然不是很親的兄妹,卻有親兄妹一樣的關係。
可王笈一長大,世家與公主就給他們二人安下了任務。
就是他們自己也無法掌控的婚姻。
身份發生了突變,讓二人無法一下子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