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4歲的裴生，在當時來說已經是個半大的成人，畢竟大家的平均壽數都在30多歲左右。
14就相當於現在的20多。
有了這個思維做支點，裴生做事總有一種他能定天地的底氣。
可這個底氣，有時候十分脆弱。
麵對老頭的詢問，他開始心動了。
“是什麼事情?”
“向衙門申訴，你出示作證一下，一次的報酬十分可觀，不知你可願意?”
證人?可他連嫌疑犯都沒有見過，如何去做這個虛無的證人。
如果對方是無辜冤枉的，那他豈不是要釀成大錯。
“我不去，要去你找別人。”裴生扭頭就走。
“別呀，小夥子。”老頭拉住了他的衣角，“你自小在我家東邊長大，我知道你的秉性，又和你父母打交道，自然知道，你們是龍生龍，虎父無犬子。”
……
“你最看不慣的，不就是天下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嗎？現在就交給你一個執掌正義的機會，為何不去呢？”
“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萬一犯人窮凶極惡，你就算真的沒有見過又怎麼樣？一樣，也是為民除害。除害不是隻靠官府的力量，而是靠你們，隻要民眾可以出手，又有什麼難以達到的公平正義?”
裴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反正你也長大了，需要一點點零錢，又可以維護安寧，何樂而不為呢？”
他竟然一時挑不出錯。
作為大人，他確實需要錢。
他想要錢，有了錢就可以有三聘六禮，有了錢，就能用這三聘六禮正大光明的迎娶武玉嫦，有了錢，他也就能給武玉嫦一個想要的生活。
總比讓她為了這些東西，跟了一個四五十的老頭子好些。
起碼，他們兩心相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父母那麼愛他，武玉嫦與他家又相配，兩家也有交往。
如何，不可呢？
他，答應了。
黑鴉陣陣，叫得人心慌。
殘屍散落，骸骨無全。
又一批“貨物”，運到了小道。
推車的小吏嘩啦一倒，裏麵的東西露了出來。
原來是人骨。
天上的猛禽待此已久。
幾隻飛鳥俯衝而下，殘肢立馬變成了白骨。
……
“啪!”一個驚堂木，驚醒了眾人。
“帶證人來。”堂上的大人揉著惺忪睡眼，語氣十分鬆垮。
裴生一步一步的走到堂上。
“裴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
這個熟悉的聲音把拍裴生嚇了一個激靈，小孩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好朋友武玉裳。
“你貪財貪到我身上去了？為了這二兩銀子，你竟然要把我們一家弄到這個地步！你是什麼心！”
“肅靜！”官爺緊皺眉頭，閉上眼睛，揉捏鼻梁，大廳又清冷下來。
“大人，我們冤枉，我們一家從打仗到現在，隻要有軍隊來就勻給他們軍餉，前線要當兵的，我們家男人也去了，一直遵紀守法，從來沒有敢越距啊！”武玉嫦的母親跪在後麵，低聲抽泣，拉緊自己的女兒。
“到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的，好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不想讓自己受苦就趕緊認吧，我要判了。”官爺說完，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接著看向這對母女，“快點，不然又得挨打了，孩子還小，你希望她繼續挨打嗎？”
武玉嫦的母親抬頭，官爺睡眼惺忪，剛剛洗過的袍子十分平整，皮膚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