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你出去。”
“別別別，我真的不是來……”
武玉嫦發了瘋似的把裴生往外麵推，裴生難以招架，連連向後退。
“不是，我……聽我……”
“我不想聽!”
謝淵明拿著折扇在外麵，正好聽到了裏麵的動靜。
他腳步一停，眼睛瞪圓，眼珠子晃到了武玉嫦房間的方向。
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他轉過身去，噠噠走遠。
“你出去!”
“嫦兒！嫦兒！”裴生在外麵啪啪敲門，見裏麵沒有應聲，又無力得坐在了門口。
現在，武玉嫦已經咬定自己是貪財才讓她墮落至今的了。
他現在的心境複雜，有些難以言表。
一種委屈突然湧上心頭。
他想補救，拿什麼補?
他都不知道。
……
屋內，武玉嫦情緒異常失控，抱著被子埋頭抽泣。
歸安走到她的身邊，用肉乎乎的身體貼緊了她，企圖用這種簡單的方法讓她緩解一下心情。
武玉嫦看見歸安，直接把他摟在懷中，放聲大哭。
……
這一聲音，讓門外的裴生更難受了。
長大後的初見，他看到了象征武玉嫦被明碼標價的珠飾，她破舊不堪的衣服，和自甘墮落的態度。
心中幾乎五味雜陳。
他明白，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實在太重要了。
尤其是像他們當年那樣的小孩子。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裴生在門口悲唱道。
聲音好似哀嚎哭訴，引得其他客人女孩紛紛向這裏探頭，幾十個人一齊看一個七尺男兒為紅顏頹廢。
可裴生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裏麵還是沒有應聲。
裴生頂著紅眼圈，拍拍衣服，似拍掉身上的狼狽，拿起佩劍，就要走。
剛起到一步，裏麵就傳來了古樸的琴音。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裴生轉頭看向身後，一段塵封往事，逐漸在二人的腦中浮現。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陣童音歡笑，六七歲的小孩互相打鬧，好不熱鬧。
其中有一對童男童女看起來明顯比他們大很多，正在私塾先生家門口並立而坐，相互慪氣。
“關關雎鳩。”裴生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紅豆，調笑著扔向了還在生氣的武玉嫦。
“在河之洲……”見對方沒有反應，裴生又手賤了。
“窈窕淑女。”紅豆砸在了武玉嫦的垂髻上，散下一縷青絲，武玉嫦這時的怒火已經難以抑製。
“窈窕淑女。”裴生繼續扔她。
“窈窕淑女?”
“煩死了!”武玉嫦猛的站起來，把所有的紅豆和身邊的書幾乎都一邊倒的扔了回去。
“我……叫你……窈窕……淑!女!”
裴生身手敏捷，毫不示弱，嬉笑著將所有的攻擊一一躲開。
他又跳又笑道:“那你說來，下一句是什麼？”
武玉嫦又羞又惱，幹脆聲高大過了有理。
“裴生!”
裴生還不知道收斂，反倒問身邊的小孩子:“來，你們說說，下一句是什麼？”
“君子好逑!”孩子們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