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玉嫦後悔撿小孩了。
因為，歸安小小年紀，半隻腳就踏入了叛逆期。
還是6歲。
“一——二——三……”
“衝、蟲……爬……髒……”
……
“姐姐，我不想讀了，我困了。”
“不想也得讀，這才多久，拿起書犯困！”
“可是這些東西好繞口，我的舌頭要打結啦！”
“你怎麼強嘴的時候那麼精神，聲音還那麼大？我看你腦子好使的很，接著讀！”
……
“爬……髒……衝……”
“大點聲音。”
“爬！髒！衝！蟲！”
小孩的聒噪頓時充滿整個屋子。
“幺，學著呢。”
謝淵明好像已經在屋子裏站了很久了。
“哎呀你出去，我今天煩的要死。”
武玉嫦終於有了一個撒氣的對象，看見謝淵明就要往屋外推，這一推突如其來，謝淵明沒有站穩往後倒退了幾個踉蹌。
“哎哎哎？哪有付了錢就趕人走的道理？”
“那你來幹什麼？我現在快氣死了，沒工夫管你！”
“哎喲，姑奶奶，可消消氣吧，整個回廊都是小歸安的聲音，也就你厲害，賺的多，換別人，梁媽媽早把人丟出去了，”謝淵明拉開手裏的包裹，漏出一個光亮的罐的顏色，旁邊還有一點點包紙，不出意外，應該是給小孩買的點心，“一會喝酒吧？”
武玉嫦睥睨著，半晌，深呼了一口氣。
“淵明哥哥！”
歸安眼看救星來了，找準了一個時機，大聲喊人。
“哎，現在叫哥哥沒用哦，你還沒學會東西呢，一會兒再玩。”
連救星都不給他稻草。
歸安歎氣，接著讀起他的識字小書。
“歸安還挺聰明的，”謝淵明席地而坐，慢悠悠地整理他帶的東西，“這才讀了多久，都能背過了。”
“你要求不高，所以看他哪哪都好。”
“要不說嚴師出高徒嘛，我看你對他期許也挺高，他也能差不離夠上你的標準……”謝淵明笑容突然一僵，“你可別學我阿娘，老給他一個過高的要求，到時候真的能養廢他。”
“放心，我有數的。”
“危險，你現在看他已經渾身都是錯了。”
“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兩個人伴著孩子的讀書聲，麵對麵坐了一會兒。
“你都帶了什麼東西，怎麼收拾了那麼久。”
“也沒有什麼，”謝淵明手上的動作還沒停下，“就是一些衣物、酒盞、洗漱用的、還有……沐浴用的。”
“沐浴用的？”武玉嫦瞠目結舌，“你真打算把家搬來嗎？”
“也不是不可。”
“不是，你怎麼了？”
“就是……反正我也不經常回家嘛，又喝不了酒，外麵玩什麼文人風骨我又跟不上趟，且在這裏風流著吧。”
世家貴族的這點小麵子有那麼重要嗎？
“雖然我知道你出身大家，可大家的家底也是一點點積攢的，你這樣，還能傳過三代嗎？”
“姓謝的又不止我一個。”
“你是不是又和縣主鬧了？”
……
謝淵明沉默了，看來是。